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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錚心頭一跳,斜著一剪,利落剪去根部一小截花枝,瞟一眼童延,堅定地說:&ldo;別多想,你不會出事。&rdo;
童延把腿蹺起來,&ldo;我就交待一聲,要真有那天,你留個神替我看著她一眼就行,她跟的那位我不放心。&rdo;
聶錚難得對別人的生活發表意見,認真地問:&ldo;那位張先生看起來是能負責的人,他做了什麼事,讓你覺著不放心?&rdo;
談到自己不情不願接受的那位繼父,童延笑了聲,&ldo;男人嘛,也就那麼回事,此一時彼一時,他現在倒讓人挑不出什麼錯處,可以後怎麼樣,誰說得準。&rdo;
這真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過,童延這話剛好沒把他們倆擺在那船上。
聶錚不知童延這是從哪學來的人生經驗,男人就那麼回事?可童延顯然很信任他。他忍俊不禁地問:&ldo;你這是,沒把咱倆算到這性別行列之內?&rdo;
童延立刻回答,&ldo;咱倆跟別人怎麼一樣?&rdo;
對著自己接受範圍之內的人格外高看一眼,對那範圍之外的一切則保持世故的漠視,可能是年紀和性格的關係,童延現在還不算透徹。
聶錚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童延跟他說到兩情相悅和相親的區別,言辭中對相親似有鄙薄,其實,這兩者之間,只是生活方式和際遇的區別,完全談不上誰是正確。是,童延從來不算是個透徹的人,可是,對於他們之間的事,卻偶爾能比他透徹,只能說,童延對這段關係,真是相當用心。
嗯,對他相當滿意,也相當用心。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鮮花馨香暗暗浮動,聶錚沉鬱已經的心情難得舒暢,得過便宜還賣了個乖,佯裝肅然地說:&ldo;這可不好,總覺得只有自己的是真的、是對的,別人的都是假的。&rdo;
聶錚也覺得他倆格外靠譜,全世界只此一家,但作為一個成熟男人,這話他是不會說的,畢竟,謙遜剋制是美德。
天氣挺好。
童延比他率性得多,&ldo;有什麼不對?&rdo;
聶錚很快應道:&ldo;沒什麼不對?這花別放在太陽底下烤。&rdo;其他也不用他多說了,童延現在已經過了需要別人灌輸什麼的年紀,自己會思考。
他把最後一支花插進瓶裡,問童延:&ldo;你最近回過家沒?&rdo;
童延不明所以,但答得很快,&ldo;前些天才回過,怎麼了?&rdo;
聶錚用紙把剪刀擦乾淨,放下,捻去指頭上的水,&ldo;我帶了些適合女士的滋補品,上午送你回去一趟?&rdo;
童延樂了:&ldo;你想見家長?&rdo;
也不是不行,他這點事遲早要跟童艷艷交待的,男人跟男人在一塊兒,如今也算不得多驚世駭俗。而且按童艷艷對他期望,他跟聶錚在一塊兒,不就是少個娃嗎?帶聶錚過去認個門是必要的,這樣一想,童延立刻站起來,&ldo;行,我去換身衣服。&rdo;
聶錚明白童延想到了哪,但沒立刻否認。
他們到童艷艷樓下時,時間剛到八點半。
等下了車,聶錚從後備箱取出準備的東西遞給童延,這才把話說清楚:&ldo;你自己上去,有些事從長計議,今天先別提,現在不是時候。我在車裡等你。&rdo;
童延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一聽這話愣了,但想想也是,好像時機確實不合適?趙家這邊他們還沒擺平,萬一童艷艷非得跟他犟,這豈不是又添了一個棒打鴛鴦的?
於是,他痛快應了聲好,拎著聶錚給他的東西就往電梯去了,兩隻手都沉甸甸的,聶錚這心意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