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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中年人終於架好了琴,開始彈奏。
一支流暢的曲子從他指下溢位,韓長生頗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看不出,這中年人彈起琴來還挺好聽的。只不過這個時候這傢伙還有閒情逸致彈琴也太不合時宜了吧?要不是怕安元跳出來得罪了這些個榮山派的人,韓長生才沒有心思護著他呢。
原本那些拴在茶館門口的畜生們已經打鬧受了驚,雖說被繩子拴著,但都已經有了想要掙脫繩索撒歡的趨勢,但琴聲一出,馬匹們全都安靜了下來,乖乖跪伏在地上,頭壓得低低的,安靜地聽著琴聲。
那匹被榮山派弟子牽著的馬突然朝著中年人走去,榮山派弟子太過吃驚,鬆開了拉馬韁的手,那匹馬走到中年人面前,低下身去,用頭頂心輕輕蹭了蹭中年人的臉,大大的眼睛裡流下淚水。
若只是一匹馬反常,恐怕還沒有人會在意,可從琴聲開始,所有的馬都一反常態,這就不得不令人吃驚了。
四周的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這傢伙好像能用琴聲控制所有的馬?”“還真挺有一手的,他剛才說的難道是真的?那匹馬是真的不行了吧?”
榮山派的弟子們累得氣喘吁吁也沒能在韓長生手上討到什麼便宜,看見這反常的一幕,也猶猶豫豫收了手。
韓長生冷冷道:“看到沒有,這個人既然能用琴聲讓馬臣服,他看出馬的狀況又有什麼不可能?你們一口咬定他是偷馬賊和江湖騙子,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周圍圍觀的群眾此時都調轉了口風,紛紛指責起榮山派的弟子霸道。
榮山派的弟子們臉上登時掛不住了。這裡若是沒有其他人倒還好,偏偏這茶亭處在夾道的匯聚處,有不少武林人士和老百姓都在此處歇腳。方才要是沒有其他人圍觀,他們做事也未必如此霸道,只不過武林大會將近,人人都躍躍欲試想要一出風頭,正巧這時候竟然讓他們趕上了這個狂妄的偷馬賊,他們想要趁此機會樹立威信,讓大家知道他們榮山派做事說一不二的剛硬風格,哪想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突然冒出來壞事,這個偷馬賊居然又彈了一首能讓所有馬都反常的曲子,這下反倒變成他們理屈了。
榮山派的大弟子臉紅脖子粗,道:“彈一首曲子又怎麼樣?就算那匹馬真的有什麼問題,他不經馬主允許,私放馬匹,還不是他的錯?”
韓長生冷冷道:“便如此,值得斷他一條手?他也說了願意花錢贖馬,便是情急之下沒帶夠錢,你又怎知他取不到錢?你們榮山派做事,便是這樣霸道的嗎?”
周圍不少人都開始聲援。
“就是,方才那人明明解釋了,他們不肯聽,非要打斷別人的手,也太霸道了!”
“是啊是啊,哪怕那人有錯在先,斷手也過了,原來榮山派的人都是這樣逞兇鬥狠不講道理的嗎?”這些有些其他門派的武林人士,剛才榮山派想出風頭的時候,他們看在眼裡,心裡不悅卻不敢說,如今韓長生跳出來扭轉了局勢,他們便紛紛開始落井下石了。
“你!”那榮山派的大弟子雖說拳頭硬,卻偏生是個嘴拙的,被韓長生幾句話就嗆得愣是不知該怎麼說,急得面紅耳赤,你了半天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來。
韓長生從兜裡摸出一塊碎銀,丟給那大弟子:“這匹馬我買下了,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榮山派大弟子哪裡肯收他的錢,氣洶洶地把銀子砸了回去。韓長生接住碎銀,在手心裡掂著。
“我們走!”那榮山派的大弟子待不下去了,掉頭轉身就走。其他弟子們也尷尬急了,連忙跟上。眾人翻身上馬,那大弟子因為沒有馬騎,跟自己的師弟共乘一馬,惡狠狠地剜了韓長生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待榮山派弟子離開後,眾人也都散去了。那中年人對韓長生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