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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不是這樣。就以那個&ldo;女神在天空的中倒影&rdo;的形象來說,它始終也在那個位置上,並不因我動它就跟著動。它始終也在竹林裡那個特定的位置上,我們一般所說的實物也可以遮住它讓我看不見它,就如同是自足地存在於那裡的一個外界的實物一樣,儘管我總是看到它的&ldo;正面&rdo;,看不到它有側面和背面,還要麼就一點也沒有看見它,要麼就看見了它整個,不可能如看外界實物那樣,可以看到它的一部分。
我不得不發明出&ldo;情景激發&rdo;這樣一個說法來解決這個困難。意思是,外界某些地點對於我個人的精神和心理有特殊的意義,只要這些地點出現在我視野裡,我的這些&ldo;內心的結構&rdo;就會受到激發而讓我產生幻覺,而且使這些幻覺看起來像是存在於這些地點的某種&ldo;東西&rdo;,實際上卻是一種外界和我的心理共同作用而產生的一種幻覺。
到了這一步,對這些幻象我的問題還沒有完。是什麼誘使這些幻象產生了出來?假定真有所謂&ldo;內心的結構&rdo;,它們就是我這些&ldo;內心的結構&rdo;受到了激發,那是什麼激發了這些&ldo;內心的結構&rdo;呢?我相信它是源於我命名為&ldo;特殊的恐懼&rdo;的那種恐懼。沒有誰比我更熟習這種我命名為&ldo;特殊的恐懼&rdo;的恐懼了。我每次進行完&ldo;月夜行動&rdo;回家,一進入這片竹林,就立刻在這種恐懼之中了。這是一種對鬼神之物的恐懼。&ldo;女神在天空中的倒影&rdo;這個形象的出現就是因為我怕看到&ldo;女鬼梳頭&rdo;。他們說,晚上行走在這片竹林里弄不好就是要看到&ldo;女鬼梳頭&rdo;的。我不相信有大婆所說的那種鬼神的客觀存在,但是,夜裡一個人一進入這片竹林卻會如此不可抗拒地陷入到這種恐懼之中。這麼說來這種恐懼並無特殊之處,只不過是迷信罷了。但是,我沒有這麼簡單。由於我總是深陷在這種恐懼之中,總是在體察它、思考它,我最後的結論是,這種恐懼實際並不是那麼一種對鬼神的恐懼,這種鬼神就像人或物那樣客觀存在於外界,人們可以遇到它們,人們對它們很害怕,很害怕遇到它們。這種恐懼是對虛無的恐懼,它絕對不是對外在某種具體存在或可能存在的東西的恐懼,與我們對豺狼虎豹的恐懼有本質的不同,恰恰是對沒有物件、沒有物的恐懼,對&ldo;無&rdo;的恐懼。而且這種恐懼就和&ldo;內心的結構&rdo;一樣,是人人都有的,人人與生俱來的,人在黑暗中、孤寂中這種恐懼最容易被啟用。不過,人們把這種恐懼說成了對鬼神的恐懼也沒有錯,對在這種恐懼中所恐懼的那個&ldo;物件&rdo;沒有比把它形容為鬼神更確切的了,我們是無法給這個&ldo;物件&rdo;命名的,只能形容它,而&ldo;鬼神&rdo;是對它最好的形容。
至此,我對我遭遇的這些幻象算是有了一個令自己基本滿意的理解和解釋。但是,我的&ldo;月夜行動&rdo;沒有停止,這些幻象也以其自身的&ldo;規律&rdo;演化和深化,接下來出現的一些幻象似乎就無法像這樣理解和解釋了。
第84章 第 84 章
這種幻象第一個出現的是一個我命名為&ldo;連體鬼&rdo;的幻象。那天晚上,我行動完了回家一走進那片竹林,就看見前邊不遠處那個除非我放棄我的原則我就不得不從那兒經過的地方,立著一個大鬼,它像是□□連在一起的兩個大鬼合成的,也像是一個大鬼但有兩個上身,兩顆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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