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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什麼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會滿足他的。我正在做2+3=5。同樣是如以前一樣把它在草稿紙上列成豎式進行演算。我知道這就是他這一次最不希望看到的,就因為這個他一定會出狀況。果然,他立即就激動和咬牙切齒起來:
&ldo;□□的,連2+3=5這樣簡單的題也要列豎式計算!你這根本就不是在改過自新!你一開始就不是!是在騙人!叫我咋個有法把你這些草稿紙拿去給老師們看!他們見了更會說你□□的驕傲,目中無人!&rdo;
說著他渾身就抖起來了,咬著牙說:&ldo;來,先打了再說!&rdo;於是又是抬板凳,拿黃荊棒,脫褲子,打。
打過了,就又是滔滔不絕的絕對正確的大道理和真理。這個世界一無所有,只有絕對正確的大道理和真理的橫行。
但是,這樣一來,實際情況就變得非常複雜了。因為到底哪些題應該在草稿紙上列豎式運算是模糊的、難以確定的。總之是,我開始不斷地捱打,有時是剛捱了才坐下來動了一筆,一個數字還沒有寫完就又得脫了褲子爬上那條板凳。
舉點例子。他發現有一題的過程、步驟我少了一步,而這一步他恰好認為,或僅僅是他恰好這一時認為是最不應該省略的,就好像這一省略都叫總負責老師發現了並在大光其火了。他立即就崩潰了,於是,打,打了再重新按他的要求做題。如果他的火大了,就要把我已做了半本書的題全部作廢,這半本書的題又全部重來。如果說這一題他認為運算的過程和步驟我少了不能少的一步,下一題他就有可能認為運算的過程和步驟我多餘寫了一步了,這多餘的一步他認為總負責老師會認為我是有意為之的,而有意為之就是有意識有目的地和他們過不去。他說得無可辯駁,當然也不允許辯駁,於是,只有打一個字了,但打了還得再做,還得重來。
有時候,他心裡已經想好了,或者說設計好了這一題的哪一步過程和步驟是沒有必要寫出來卻是我有可能寫出來的,但他不說出來,就要看我能否跟他心裡想的一樣不把這一步寫出來。我就算無所不知,也對他這些難以猜測,更何況,我完全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完全知道他想的那一步所謂的過程和步驟是什麼,我也未必會滿足他,我完全可能正因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而有意識有目的地使他看不到他希望看到的,使他大光其火。於是,打、打、打,重來、重來、重來。也只有這樣了。他把板凳和黃荊棒都不拿走了,就放在我的學習屋裡了,是為了方便順手地打我,也是為了讓我看到一個時刻都在的威脅。他和我較上勁了,興奮、緊張、隨時準備動手地逼視著我。
可是,他越是如此,我就越不可能如他所願地做題。我非常清楚總負責老師們是什麼樣的,知道如何能叫他們把我就看成和他們對立、對抗的和就看成他們所說的那種品質惡劣的壞東西,我也知道如何把爹騙過去。
我覺得我在一整塊就有宇宙那麼大、宇宙就是它的處處都是絕對密實、無限堅硬、沒有也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縫隙和空間的冰岩裡面,我唯一的出路就是成為這塊冰岩的一部分,與冰岩的所有部分都毫無差別的一部分,這是我別無選擇的。但是,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死亡,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死亡。所以,在我成為冰岩的同時,我要迸發出自己全部的力量使我雖成了一塊冰岩了,但冰岩在我這一塊裂開了無數縫隙,使絕對不可能成為可能,而且這些縫隙還構成了一個整體,它們就像人的血管、經絡、神經網路系統那樣完美和富有絕對的創造性。如果說冰岩就是空無,我要讓這個&ldo;裂縫系統&rdo;就是宇宙中唯一的存在,讓它的光芒普照整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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