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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昱沒聽見回應,遂又問了一聲:「大師兄,你沒事兒吧。」
裡面響起了一陣撲通的水聲,像什麼東西突然落進了水裡。
「……無事。」
他沒聽錯吧?大師兄是在憋笑嗎?
盥洗室內,柳徵雲看著站在浴桶邊緣不停甩水的落湯貓,隨手甩了個結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白貓停止了甩水的動作,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身上的毛瞬間蓬鬆了起來。
「終於知道使乾燥術了?小笨蛋。」柳徵雲將頭靠在浴桶邊緣,微眯著眼看過去,「說吧,偷看我洗澡幹什麼還好我多放了些皂角,泡沫多,不然就這樣被你看光了多吃虧……」
這些天他雖然和它親近不少,但柳徵雲心中始終有個坎過不去,那就是這貓來路不明。
他不知道它到底是何方神聖,哪怕它真的只是一隻貓,修煉成這樣也早該化形了。
不過確實有一部分妖族,因為天生妖相殘損,無論怎麼修煉都無法化成人形。
可能小胖就是其中一員。
柳徵雲收回心緒,直直地看向面前的貓,溫熱的水霧氤氳而上,潮濕了他穠麗的眉眼。
或許他只是在尋找著,哪怕一點點,能夠相信它、親近它的理由。
它很和他的眼緣,他並不想因為無端猜忌而和它生分。
然而當事貓卻絲毫不知道柳徵雲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好像受不了那直勾勾的眼神一樣,微微偏了偏頭,舔了舔爪。
「……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柳徵雲略停頓了一下,微笑道,「四捨五入,你剛剛貌似舔了我的洗澡水。」
話音剛落,那白貓舔爪的動作倏然僵硬了,它怔愣了一下,尾巴瞬間直立起來,全身的毛猛地炸開。
下一瞬間,原地哪兒還有貓的影子。
柳徵雲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驚了一下,旋即搖頭失笑,盯著剛剛白貓蹲著的地方若有所思。
子時,渙清依舊獨自出門,抬手施靈走入了那條通往魍魎血池的通道。
施靈前,他很細心地觀察過周圍,走入通道後也瞬間關閉了入口,此時的天青靈帶在外面看來,無非是一道空氣,根本察覺不了端倪。
他走近魍魎血池時,四周滾燙的罡風並不朝他襲來,但即使如此,他走得也並不順利。
他的身體太虛弱了,走不了一截就開始斷斷續續地咳嗽,時而低沉,時而劇烈。
明明半個月前,還遠遠沒有到這個地步。
無可救藥地病入膏肓。
「……阿清。」
感覺到渙清的靠近,蘼蕪從潭底費力地爬上來。
他依舊是被封印著的,連簡單的靠鬼氣御風而飛都做不到。
渙清也做不到,他遠遠地望著從潭底一步一步爬上懸崖的人,第無數次紅了眼眶。
他忍著不適向蘼蕪飛奔而去,途中很多次零碎的山石差點把他絆倒,但是他沒有停步。
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偷來的、騙來的,忍受著非人的熬煎,又承擔著痛苦的折磨。
他怎麼敢停下來浪費。
渙清跌跌撞撞地奔跑,像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孩,看見了前方渴望至極的珍寶。他滾燙的淚在高溫的空氣中蒸發,長發掀起了一陣凌亂的熱流。
他們在激盪的嚎哭聲中緊緊地擁抱,像是下一秒就會雙雙死掉。
蘼蕪滿是潰爛傷口的手狠狠地按在渙清的頭上和肩胛,再也顧不上會不會把他弄疼。
他們的命運,註定了他們這輩子就該疼,無論怎麼躲,無論怎麼抗爭。
但是遇見了對方,他們疼得心甘情願。
天道真會安排命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