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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徵雲皺起眉,被這個問題折磨得有些苦惱。
過了好一會兒,白貓還在繼續蹭著他的衣袍,他輕輕嘆了一聲,隨後托起白貓的胳肢窩,將它抱在懷裡,緩緩站了起來。
「你說你是為了什麼,跟著我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紆尊降貴的……」
話音未落,那白貓便把腦袋放在柳徵雲的手心,輕輕蹭了蹭,便閉眼不動了。
柳徵雲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也沒有去戳穿它,盯了它一會兒,便抬步往回走了。
紅月照得前路詭異又淒涼,然而抱著懷裡的貓,他覺得一切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此刻,魍魎血池。
渙清坐在懸崖邊上,潭底的罡風陣陣吹上來,擊得他不時地咳。
他有些虛弱地靠在一個男人肩上,任憑風聲淹沒了他滾燙的淚。
那男人一身黑袍,猿臂蜂腰,臉卻異常慘白,一雙血瞳無聲注視著身旁的人,看他低低地咳嗽,默默地流淚,攬在他肩上的手想要收緊,又怕收得緊了,懷裡的人會覺得痛苦。
「阿蕪,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不是大錯特錯了?我將你強留在這世上,是不是大錯特錯了?」
過了很久,直到懸崖的風都小了些,渙清才呆呆地發問,他臉頰淚痕已經幹了,被吹得慘白。
蘼蕪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捂了捂他的側臉,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被封印的他如今根本沒有體溫。
他正要收回手,渙清卻將掌心倏地貼了上來。骨瘦嶙峋的指節硌痛了他的心,讓他沒有回握過去的勇氣。
「雲哥怕是已經起疑心了,我的演技實在是太過拙劣。如果不是我……他應該很快就能發現不對的吧……他那麼信任我,我卻騙他……咳咳……可是……可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該怎麼辦?」
渙清說著說著,淚水又從眼眶中湧出來,浸濕了蘼蕪的手心。
「我只是想要你好好活著……」
蘼蕪被燙得生疼,哪怕是魍魎血池沸騰的怨靈之血都不曾讓他如此疼過。
可是他沒辦法說出「算了吧」「別管我了」之類的話,這幾千年來渙清過得有多不容易,他全部看在眼裡。
他知道這件事千錯萬錯,千不該萬不該,任何人都可以勸渙清回頭是岸,但唯一沒有資格說放棄的是他自己。
柳徵雲回到屋裡時,盧昱正睡得熟。
他將浮雲弓收起,隨手施了個結界,便放下懷裡的貓,開始解衣帶脫外袍。
白色的內衫隨著他的動作勾勒出隱約的腰腹弧線,晦澀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墨色的長髮隨著白玉冠被解下而傾洩了半身。
案上的白貓見狀,假裝無事發生地轉開了頭,耳尖卻悄悄紅了。
柳徵雲渾然不覺,繼續解著內衫的扣子,卻忽然看了一眼白貓,旋即停止了動作。
是了,這隻貓……是不是貓還說不準呢。
他無意識地蹙了蹙眉,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袍蓋住自己,就這樣草草地睡了過去。
他很累。昨日結下封印他出了大半部分的神力,又半夜出去發洩一通,如今已經是精疲力竭。
至於對那隻貓設不設防……那是他想防就能防的嗎?況且,如今他最能信任的,除了白延和羽塵,恐怕也只有那隻貓了吧。
柳徵雲疲憊不堪地沉睡,眉頭卻緊緊皺著,像一個永遠打不開的結,讓人幾乎要忘記,他曾經笑得也是那樣張揚,那樣鮮亮。
江潭月緩緩邁步走到他身邊,在離他腦袋不到一尺的地方慢慢臥了下來。軟軟的爪墊按上他緊皺的眉頭,像是想將其揉化開。
為什麼要這樣難過?江潭月靜靜地想。
看見他這樣難過,為什麼我也會感到非常、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