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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遠洲走上前,衝著墓碑鞠了躬,出聲叨咕了幾句。無非什麼季同現在很懂事,自己會照顧他之類的。叨咕完拍喬季同的後背:「走了。晚上咱哥倆好好喝一頓。」
「嗯。」喬季同跟著他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餘遠洲跟著他一起回頭。
墓碑上刻著照片。年輕男女微笑著,在金色的夕陽下顯得有幾分溫情。
這世間對死亡的恐懼,大抵都是對離別的恐懼。從生到死的列車一站站開,上車的人,下車的人。來的擋不住,走的留不下。
驀地,喬季同哭了。手背擦著眼睛,委屈地像個走丟的小孩兒。
餘遠洲什麼也沒說,只是狠狠揉他的頭,直到揉成鳥窩才罷休。
悲哀啊眼淚的,只能是一瞬。被死人拋棄的活人,還是得繼續活。該怎麼活,還怎麼活。
他們肩並著肩,背著夕陽走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像兩匹離群的小狼。
也許他們不會永遠走在一條路上。但至少在當下,因為彼此的陪伴,並沒有覺得太孤獨。
作者有話說:
週四了週四了!今兒有雙更!
第四十五章
倆人在附近的快捷酒店定了個標間,打算第二天中午再往d城開。
餘遠洲訂了燒烤外賣,又在樓下小賣部拎了一打啤酒。回來的時候特意往停車場瞟了兩眼,沒看到大亮他們的車。
人呢?讓往後稍稍,這咋還稍沒影兒了?
他也沒多想,以為大亮跟丟了。掏出手機發了個定位,就回房去了。
兄弟倆許久沒聚,今晚又不需要回哪裡去。洗完澡穿著褲衩相對而坐,一邊喝一邊聊,就像十來歲時候那樣。
餘遠洲酒量不行,半罐啤的下肚,臉頰就粉了。他拄著下巴頦兒,笑著問喬季同:「你還記得,你拿狗屎扔人那事兒嗎。」
喬季同搖頭:「不記得。」
「少來。你肯定記著。」餘遠洲又喝了一口酒,懷念地看著半空,「我高一那時候,班上有個傻b,到處宣揚我爸的事。還給我起外號叫「禽獸二代」,一天到晚追在屁股後頭叫。有一回讓你給碰上了,把你給氣得呀。正好旁邊有個流浪狗,蹲草坪裡上廁所。你就蹲狗旁邊瞪眼瞅著,狗也回頭瞅你,一邊拉一邊哆嗦。我尋思你是想讓狗咬人,在那兒等呢。哪想到那狗剛拉出來,你一把撿起狗屎,跑上來就掄那傻b後脖頸上了。那年你小學六年級。」
喬季同不承認:「你記錯了。我沒幹過。那再虎也不能直接手抓啊。」
「對,再虎也不能直接手抓啊。」餘遠洲笑得前仰後合,「我帶你回家洗手,一進門,我爺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了。」餘遠洲從床上站起身,掐著腰使勁吸著聞味兒,「哎媽這啥味兒?哎媽。哎媽!」
學完又是笑得不行。
喬季同也樂,反擊道:「你還說我啊?你腳踏車後座綁著個破海綿墊子,大紅的,特別土。蹬得還賊快,從後面看像個紅屁股的猴,在路上來回躥。」
餘遠洲曲指對喬季同眉心一彈:「嘁!我那還不是怕你小子硌屁股!」
「下雨也不遮一下,都發黴了。」
餘遠洲坐回床上盤起腿,臉上浮現出少年的得意倨傲:「我那墊子可是寶座,發黴了小姑娘也都排隊要坐。想當年,你哥在學校也算個什麼草。」
喬季同小聲懟他:「算婆婆丁(蒲公英)。」
「哎你小子!」
兩人互相懟肩膀,笑著鬧。笑著笑著,忽然屋裡白光一閃,天邊炸起了悶雷。
風往屋子裡一灌,兩人雙雙打了個寒戰。
「有點冷啊。」餘遠洲起身去關窗戶。這時又一道閃電晃下,就見酒店的院門駛進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