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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隨口問。

陳許澤瞥她，&ldo;你知道?&rdo;

&ldo;梁璃說的。&rdo;

陳許澤默了默，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周窈的態度較之以往有些冷淡，&ldo;沒事了吧，我還在看書，要上樓了。&rdo;

陳許澤一把拉住她，面對面，&ldo;生氣了?&rdo;

周窈搖了搖頭。這回換陳許澤沉默，她忽地一笑，反問：&ldo;生氣了?&rdo;

陳許澤的表情略有無奈，從身後將藏著的另一隻手伸出來，拎著的東西遞給她。

&ldo;這家店的草莓蛋糕很好吃，很難拿號排隊，今天他們排到了，我去買了個蛋糕就回來了。&rdo;

難怪&ldo;聯誼&rdo;結束得這麼早。

七點半開始，八點不到他就回來了。

周窈收下蛋糕，腳尖動了動，忽地抬頭問：&ldo;你喜歡梁璃嗎?&rdo;

&ldo;不喜歡。&rdo;他沒有一絲猶豫。

然後陳許澤問：&ldo;你喜歡梁璃嗎?&rdo;

周窈說：&ldo;不喜歡。&rdo;

沉默兩秒，她揚唇笑開，陳許澤雖然沒有笑，但她臉上那股暖融融的笑意，卻直直地，完全撞進他眼底，一絲絲化開，瀰漫，將所有空間佔據。

&ldo;你陪我吃蛋糕吧，我不想回去吃。&rdo;周窈說著，靠牆蹲下，陳許澤也沒二話，蹲在她身邊陪著。

蛋糕香甜，草莓酸酸甜甜，味道誘人，陳許澤一口都沒吃，微側著臉，看著周窈一下一下鼓起的腮幫子，忽然覺得心裡長滿了一片草莓田。

香氣漫天，這一刻他的眼裡，別的無關緊要，什麼都再看不分明。

周窈吃著蛋糕，忽然提起以前：&ldo;你還記不記得，很久之前有一年，隔壁巷子有個小胖墩搶我的奶茶喝。&rdo;

&ldo;記得。&rdo;和她有關的，他大概都不曾忘。

&ldo;真的很壞哦，我才喝了那麼一點點，他就要搶我的。&rdo;周窈撇了撇嘴，邊吃著邊說，&ldo;後來他在地上耍賴打滾，我爸媽還讓我讓給他，氣死我了。&rdo;

事實上呢，周窈沒有讓。

她很乖，大多數時候從來不會跟家長唱反調，偏偏那一次，她就是不肯把手裡的奶茶讓出去。甚至在小胖墩上來搶的時候，她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下去。

尖尖的牙把他的手臂咬破了，到後來，演變成大人之間的道歉，周窈回家自然也捱了一通罵。

至今，周窈有時還是會想。

為什麼要讓呢?

她忽地一笑，發覺蛋糕已經所剩無幾，自己一口都沒給陳許澤嘗。她乾脆抬起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順著他高挺秀氣的鼻樑朝下，最後停在他好看的鼻尖上。

&ldo;沒有蛋糕啦，給你聞聞味道。&rdo;

她自己一個人樂，陳許澤也不反抗，由著她鬧。

周窈的手停在他的鼻尖上很久都沒有收回來，直視陳許澤的眼睛。

那雙眼睛和夜色一樣濃鬱，很多人都害怕，可她覺得，深邃得特別漂亮。

尖利牙齒咬破別人的血管，血的噁心味道，就跟她成長中嘗過的那些苦和難，一樣令人難忘。

她過的很艱難，她活的很辛苦，她一直在努力，以及更加地努力。

在周窈天馬行空的幻想中，她常常覺得這個像天堂又像煉獄的世界，其實有時候簡單得就像一杯飲料。

有人的杯子裡充滿了甜，有人的杯子微微帶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