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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詩雅看她堅決的樣子,終是無奈的答應。儘管與這個外甥女相處甚少,但是卻從她的眼眸中洞悉了與她父親一樣的性格。
“沫沫。”自櫃子裡拿出一包檔案袋,卓詩雅鄭重的交到她手裡,“這便是全部的東西,裡面有三個包,一個是原始記錄,一個是當時銀行人員的證詞,還有一個是我現在採納的資料,你拿好了。”
她點頭,接過那個看似不起眼的烏色檔案袋,像是沾染了舊時歲月的痕跡,上面佈滿著斑斑點點,有一種被時間侵蝕的殘酷與朦朧。
坐在回海涯的飛機上,容沫竟有些感慨萬千。按照她原來的目的,也算完成了既定任務,舅舅與舅媽並未離婚。可是,她從來沒想到,她會揹負這麼一段沉澱的過往歸程。
經過這般突如其來事情的清洗,她閉上眼睛想像著易明晞的面容,竟覺得有些模糊起來,除了那雙依然熠熠生輝的眸瞳,她曾經迷戀的唇角,曾經痴迷的眉宇,全都幻化成虛幻的模糊。
回到家裡,她第一個動作竟是放下包,奔到櫥櫃裡拿起爸爸的遺像細細摩挲。不知不覺,那上面的笑顏已經逝去了二十二年,可她卻恨了二十四年。
如果一百年為一生,她幾乎用了四分之一的氣力來填充了他的恨意。
這樣的恨意,讓她在爸爸臨死的時候也不曾掉下一滴淚水。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爸爸的心跳在儀器上化為冰冷的直線,然後心如死灰。
最後,用十年的時間來習慣沒有父親的淒涼。習慣照顧母親,習慣家務學業並重,習慣應對一切生活為難,從九歲開始便有了這樣艱辛的輪迴,直到十六歲那年,出現了易明晞。
她以為她的生活從此出現曙光,可是十九歲那年也化為泡影。帶著傷痛愧疚離開這片土地,直到現在才知道,一場兜轉,竟是一次最高超的陰謀。
“沫沫,怎麼了?”看到女兒回家便衝入到書房看老公照片,袁月不由一驚。
“沒怎麼。”容沫這才反應過來,耳邊驀的響起舅媽的話,便輕輕一笑,“這次看到了舅媽,便想起爸爸來。忽然發現,也沒那麼恨了。”
“是嗎?”袁月微微揚聲,唇角勾起了最淺的一彎,仿若欣慰,卻又好似自嘲,“你舅舅的事情怎麼樣了?”
“擺平啊。”她放好照片,得意的挑挑眉毛,用誇張的表情掩去眼底的艱澀,“我容沫出手,哪兒有擺不平的事情?”
“你就逞能吧。”袁月嗤笑,剛才的不安已徹底在眼眸中荒蕪,“真的假的?你舅媽那個性格,怎麼就會聽你的?”
“其實舅媽也不是想象中那樣的女人,這次回去,發現她也老了許多。”容沫微嘆,“這次提出離婚只是覺得對不起舅舅,你女兒用如簧的巧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自然就為他們導了一場盡釋前嫌的好戲。”
“哦?這次倒好像對你舅媽有很大的改觀啊,也不知道是誰,出門的時候還咬牙切齒的,一副要剁了舅媽的勁頭。”
“同為女人,這才知道誰都不容易,我們總不能用一時錯誤就否定了人家一輩子吧,何況童童那麼可憐……”聽到母親嘲弄似的質疑,容沫只能拼命用笑來掩飾一切,“好了好了,還有飯沒?這兩天疲累奔波,都快把我累死了。”
看著母親搖著輪椅走進廚房的背影,容沫這才鬆了口氣。卓詩雅有一件事說的對,與其現在告訴母親真相,還不如讓她抱著那種已經漸漸消匿的恨意度過餘生。
現在告訴母親所有經歷,只相當於在她的心頭再狠狠剜上一刀。一路走來,她現在已經習慣了對丈夫由恨到麻木的日子,若是此時告訴她對丈夫三十年的恨意只是一場誤會,那顆已經漸漸安定的心,只會再生波瀾。恨意在瞬間轉變成為愧疚,那樣的滋味,自己都覺得煎熬,何況是她。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