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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禮已畢,穆人清站在正中,朗聲說道:「我年事已高,不能再理世事俗務。華山派門戶事宜,從今日起由大弟子黃真執掌。」
黃真一驚,忙道:「弟子武功遠不及二師弟、三師弟……」穆人清道:「掌管門戶,又不是要跟同門打架比武,但求督責諸弟子嚴守戒律,行俠仗義。你好好做吧!」黃真不敢再辭,重行磕拜祖師和師父,受了掌門的符印。本門弟子參見掌門。
袁承志見大事已了,懸念義兄,便欲要下山,對青青道:「青弟,你在這裡休養,我救義兄後即來瞧你。」青青不答,只是瞧著阿九,心中氣憤,眼圈一紅,流下淚來,突然問袁承志道:「剛才你跌倒,為什麼跌在她面前,卻不跌在我面前?要是你摔在我面前,我也會不顧自己性命,撲在你身上救你。」承志辯道:「我是給那惡道打倒的,又不是自己想摔一跤!」青青頓足道:「你這麼含情脈脈地瞧著人家,心不在焉,自然給人打倒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突然轉身,拔足飛奔,沖向崖邊。
承志叫道:「青弟,青弟,你幹什麼?」青青叫道:「不許過來!」承志見她已衝到懸崖之上,不敢再近。青青大聲道:「以後你心中就只有她,我寧可死了!」縱身一躍,向崖下跳了下去。下面全是堅巖,這一躍下,非死不可,人人盡皆大驚。木桑輕功卓絕,展開千變萬劫神功,搶過去拉扯,只拉到了青青右手衣袖,嗤的一聲,撕下了半截長袖,雖將她拉近了幾尺,卻阻她不住,青青還是跳下了懸崖。
袁承志大叫一聲,沖向懸崖,見青青已摔在十餘丈下的樹叢之中,身懸樹上,不知死活,大急之下,忙緣著巖崖山石,向下連滑帶縱,跳向一株大樹的樹枝之上,伸手抱起,只見她雙腿軟折,似乎已經摔斷,好在尚有氣息。不久崔希敏、何惕守、馮不破、不摧兄弟、洪勝海等人陸續攀下,見青青不死,都鬆了一口氣。黃真指揮啞巴,從懸崖垂下長索,由承志抱著青青,吊了上崖,入屋接骨治傷。
阿九站在一旁,回思適才自己不顧死活,撲在承志身上救護,其後又情不自禁,在眾人之前摟住承志脖子,而承志又伸臂將自己摟在懷裡,雖只一霎之間,只因是在生死懸於一線之際,卻已如天長地久,比之在皇宮中同床共衾、肌膚相親,更加親密,想起來不由得一陣羞澀,一陣甜蜜。待聽得青青怪責承志不該跌在自己面前,又說「你這麼含情脈脈地瞧著人家,心不在焉」,覺得承志當時確是含情脈脈地瞧著自己,只怕當真心不在焉,以致給人打倒,也是有的。又見青青憤而跳崖,承志奮不顧身地跳下相救,抱她入屋,全神貫注的救護,想起自己對承志這番相思,只怕難有美滿後果,思前想後,不由得柔腸百轉,只想不如自己也從懸崖跳了下去,一死了之。卻不知他會不會也這般奮不顧身的來相救自己?最好是死在他的懷裡,一了百了。
木桑雖不明其間種種過節,但兩女共戀一男之情,卻也昭然。見阿九淚眼盈盈,神情可憐,想起她剛才撲在自己身上救命之德,心想這種事情非空言安慰幾句可以化解,必須大費心機,方能開解她心中鬱積,不妨收她入門,教她武功,如能教得她與老道天天下棋,那更加妙了。走近身去,說道:「姑娘,老道以師門多故,心有顧忌,因此一生未收門人。現下我門戶已清,姑娘適才救我性命,老道無以為報,如不嫌棄,傳你幾手功夫如何?」阿九正自彷徨失措,茫無所歸,當即盈盈拜倒。
穆人清、黃真、歸辛樹等都向木桑和阿九道賀。木桑道:「阿九,咱們這就要去藏邊,靜下心來,好好地學學功夫,將來可不能比不上華山派穆師伯的徒子徒孫才行。」穆人清道:「這個自然!」
袁承志替青青接骨,敷了藥出來,得知阿九拜了木桑為師,也感欣喜,向兩人道了賀後,阿九拉拉他衣袖,走在一邊。
承志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