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半夜驚魂(第2/3 頁)
跟在身後。
雲攸越跑越快,為加快速度,隨手將拖在地上的官袍下襬捲起來,系成一個死結,並向後面的阿木甩下一句話:“放心,周卿玉會活著見你,但你要保證她見到的是個活人。”
話音剛落,阿木頓時停下腳步,愣在原地,兩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蒼白的面頰,無聲無息地落下。他還在愣神之際,年輕的太醫走過來,沉聲道:“放寬心,若雲攸救不活太子妃,那這世上真沒有人能救活她了。”
年輕太醫突然垂首掩口,他竟然直呼王妃名諱,但這脫口而出的話,在阿木看來並未有不妥,畢竟沒有人承認這個王妃,他在私底下也是直呼名諱,比起私底下叫她“穢卒”的宮人,這兩個人算是極少數善良的存在。
東宮寢殿外,黑壓壓地跪著太監、宮女和太醫,哭聲震天,仿若殿內的貴人已然薨逝。
雲攸腳下一軟,踉蹌向前走了兩步,眼淚亦忍不住溢位眼眶。琅伯一把攙住她,架著她的臂膀,拖進殿內。
雲攸直勾勾地望著地面,一路滴落的血跡,彎彎曲曲延伸到床榻邊。
周卿顏坐在床榻邊,輕輕為周卿玉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太子在他眼前焦急地踱來踱去。
雲攸走近些,對上週卿顏灰白的臉色和哀默的神情。他看見雲攸,嘴角泛起微微的波瀾,他只覺彷彿過了千年萬載,終於等到無際淒冷中劈開一束溫暖的光。
周卿顏起身,讓出離周卿玉最近的位置。雲攸凝視著燭光中周卿玉慘白的臉,伸手觸到一縷遊絲般微弱的氣息。
太子神情陰沉道:“這個醫官好生面生,進宮多久,醫術如何?”
雲攸無暇理會,只向琅伯使個眼色,琅伯倏忽振臂一揮,將太子打暈在地。
周卿顏沉下臉,剛要開口,琅伯躬身作揖,慌忙解釋道:“不是我的主意,是雲…王妃的主意,方才來的路上,她說太子若是盤問,就把他打暈扛走……”
周卿顏擺擺手,一副“真拿你沒法”的無奈模樣,轉而說道:“扛去書房吧,我亦清靜清靜。”
琅伯走到殿外,守著的一群人,不知所以地看著太子倒掛在琅伯肩上,被一顛一顛地扛下臺階。
琅伯嘻嘻笑著道:“太子乏了,命奴才送去書房歇息,你們也回去歇著吧。”
眾人欣喜地互相看對方一眼,仿若獲救的囚犯,急不可耐地逃離此地,剎那間人去殿空,只剩下兩名侍衛守在殿外。
周卿顏屏住呼吸,神情忐忑地擎著燭臺,將燭火送到雲攸眼前。
雲攸為周卿玉褪下血紅嫁衣,周卿顏旋即轉身,背對著傷者袒露的身體站立。
燭光下,周卿玉的傷口觸目驚心。飛虻箭蝕骨腐肉,傷口周圍面板肉眼可見發黑,腐肉裡亦有黑血溢位。
陰森可怖的寂靜中,箭矢緩緩移出周卿玉的身體,傷口處血溢得更快,突突地冒出生命的熱氣。
止血、上藥、包紮、喂藥……雲攸嫻熟地把方才在麟王府做的一切,又重複了一遍,接著擦拭周卿玉身上的血跡,換上一件嶄新的雪白裡衣,蓋上輕薄透氣的蠶絲錦被。
一夜無眠折騰到晨光微熹,總算把周卿玉從鬼門關拉回來一步,取出箭矢只不過是虛延時日罷了,接下來解毒至關重要,過程更加艱辛。
周卿顏看著長姐毫無血色的臉龐,顯得脆弱又平靜,一顆懸了一夜的心驟然迴歸原位,儘管周卿玉未完全脫離險境,但不知為何,只要雲攸在身邊,他就很安心。
那種信任,從半年前雲攸救回他的那一刻,悄然萌生。在廢城與雲攸相處的那段時間裡,久處的默契、知心的陪伴、傷痛的撫慰……把信任變成依賴,依賴融進他的骨髓裡,幻化出愛的花香。
雲攸緊張的神情和緩起來,她起身揉一揉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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