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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一道寒光閃下,公豬的喉嚨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從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中,噴射出血花來——
彷彿早就預見到這一幕似的,它面前的這個身影早已避開,而倫姆就慘了一點,揮舞著短劍嗷嗷撲上去想要再補一刀的時候,正好被這血花噴了一臉。
克莉斯總算被侍女們七手八腳地扶了出來,康斯坦丁這時候立刻恢復了風度,還給克莉斯披上了一件刺繡披風——好像剛才像個女人一樣嚎叫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必須獎賞這個擊殺了野豬的勇士!」康斯坦丁立刻搜尋起來:「是誰,是誰英勇地挺身而出,是誰拯救了我們?是誰像力士參孫一樣,他應該得到獎賞!」
倫姆非常嚴肅地報告道:「是個女人,領主閣下!」
「什麼?」康斯坦丁瞪大眼睛:「女人?」
沒錯,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個頭高挑、容色美麗的女人,此時這女人拖著自己分岔的長裙,毫無坐相地坐在石頭樁子上,一雙眼睛甚至斜乜著他們,似笑非笑,而手中的寶劍還在淌血。
康斯坦丁完全被吸引了目光,他一雙眼睛簡直就像塗了一層聖油一樣,具有了神聖的光輝:「天吶,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女人,同時擁有這樣美麗的榮光,還有這樣勇猛的力量,她結合了力與美,她一定被上帝所鍾愛……」
克莉斯不等他的讚美之詞說完,就打斷道:「請注意一下場合,領主閣下,這裡不是歌頌上帝功德的教堂,也不是印刻美人容貌的畫室,這裡剛剛發生過一場事故。」
康斯坦丁漲紅了臉,但目光仍然鎖在蒲柏身上,簡直無法移開。
「我希望得到一個解釋,蒲柏。」克莉斯沒好氣道。
「我殺死了意圖攻擊您的公豬,」蒲柏吹了一下劍身,將一絲豬毛從鋒利的劍刃上吹走,她看起來神色甚至還有些愉快:「如您所見。」
「難道我還要表揚並且獎賞你的功勞?」克莉斯毫不客氣道,別人也許會被蒲柏單純無害的外表所欺騙,但她似乎能看到這傢伙桀驁且狡黠的內心:「作為豬倌兒,一頭具有攻擊性的公豬偷跑了出來,造成這麼大的傷害,這是你的責任,你必須得到相應的懲罰。」
康斯坦丁看上去驚呆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豬倌兒??」
「看起來我無功有過,」蒲柏伸腳在半空中虛踩了一下,跳下了石樁,她保持一個漫不經心,卻充滿壓迫的姿勢,朝克莉斯走了過去:「如果沒有我,大概您會成為歐洲大陸第一個死在野豬嘴下的女領主。」
克莉斯任由她走到自己身前,這麼一看這個蒲柏身材高挑,比自己還要高出來七八公分,迫使克莉斯不得不仰頭看她,但克莉斯可沒有被她壓住:「沒有你,我今天什麼結局也許不知道,但你今晚的結局我知道,你被取消晚飯,如果不服氣的話,我還會取消你明天的早飯。」
蒲柏饒有興致地盯著這個個頭大概只到自己下巴尖的女人,看這個女人毫不畏懼地和自己對視,這似乎超出了一個他一直以來的認知:「……有趣。」
「什麼有趣?」克莉斯問道。
「就好像你養了一隻兔子,一直以來你以為它是一隻兔子,」就聽蒲柏道:「但實際上它可能是一隻牙尖嘴利的猞猁,難道不會感到驚訝?」
「那隻能怪你,」克莉斯快速地接道:「把猞猁錯認成兔子。」
蒲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而且看得出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克莉斯不由得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如果是正兒八經的對話,她一定不會被這傢伙所擊倒——但笑起來就不一樣了,即使克莉斯很不想承認,但她知道這傢伙的笑容無人可以抵擋。
克莉斯甚至能聽到康斯坦丁倒吸一口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