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第2/4 頁)
清嫵把自己栓在腰上的大袖衫解下來,攥在手裡,催促一聲。
裴慕辭便沒有再問,姿態閒雅地挑開腰帶。
外?袍鬆鬆垮垮的隨肩掉落,露出上半身緊緻的線條,沒有絲毫贅餘,溝壑分明。
面對洞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清嫵只來得及匆匆掃過一眼。
裴慕辭有氣無力的抵著灰巖,綢緞似的發?絲層層垂下,服順的貼在背後,鋪滿了寬闊的背部,將他蒼白的面容襯的如妖般瑰麗。
而?他暴.露在空氣中的面板佈滿了交錯猙獰的傷疤,傷口從肩膀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陰影裡。
清嫵臉上一熱,迅速撤開視線,嗅了嗅血衣上的味道,毫不嫌棄地穿在身上。
裴慕辭依舊勾著嘴角,神色淡淡的。
他總是這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捉摸不透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清嫵拿起劍,把自己的衣服囫圇蓋在他身上。
衣服有些短,堪堪遮住他的上.身。
“裴慕辭。”臨走前,清嫵忽地回頭。
她嬌小的身軀似乎抵擋住了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尖尖的下巴往上一揚,帶著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桀驁。
“別亂走。”
說罷,她用劍撕開拖地的衣襬,頭也不回的融入黑夜之中。
裴慕辭一個人獨坐在潮陰的角落裡,瞳孔晦暗不明。
山裡的夜靜的讓人發?怵,所?有的聲音彷彿都?隨風遠去,
一波接著一波的痛苦不斷折磨他的理智,竟讓他生出些難言的苦悶。
若不是這毒突然發?作,公主早該已經逃出去了。
說來說去,清嫵能將他從粥鋪裡救出來已經仁至義盡,要是現在丟下他走掉,也是應該的。
他該知足的。
這樣的想法?宛若魔咒般,一直在他腦海裡盤旋,最後倒像是他在無盡的輪迴中陷入了自我麻痺。
火堆徹底熄滅,火星還沒躥騰幾秒就化為灰燼緩緩飄下,倒像是每個極寒的冬天?落在他身上的雪。
窒息般的靜謐將他完全吞噬,小時候的片段記憶也像狂風一樣席捲而?來。
親生母親毫不猶豫地把他丟在荒院裡,任由奴僕對他又打又罵,師傅想也不想就在兄弟兩人間選擇了哥哥,看著他長大的奶孃幫著母親給他下了三十餘種毒藥……
擔著父親身份的那個人,在知道他的存在後,也沒有來看過他一次,他如同見不得光的陰蛆,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渾渾噩噩兩年。
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與對待煞星沒什?麼兩樣。
過了好多年,這些畫面還如同刻在骨子裡那樣揮之不去。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卻跟什?麼都?做錯了一樣,好似他的出生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裴慕辭穿回自己的內衫,把清嫵留下的衣服捏著四角疊好,宛若石像般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好半晌之後,他把衣衫緊緊摟在懷裡,周圍清淡的梔香好似是他能抓住的唯一的光。
可就那點?光亮,也在隨香氣的淡去而?緩緩熄滅。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在某一刻直接消失不見,裴慕辭不禁在心裡想著,公主此刻應該已經走遠了吧。
他眼簾半闔,雙手反撐在地上,又無奈跌了回去。
反正這副身子,也不是第一次被拋棄了。
他失神了許久,才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如同終於釋然了一般。
——
山洞裡的火堆熄了許久,冰冷的沒有一點?生氣。
清嫵側身貼著山壁,耳邊全是蚊蟲的亂鳴,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藏住腳步聲。
前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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