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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宏達用手向前方一指，“你衝上去，把他們說的那個最漂亮的丫頭的屁股拍一下。”

李黑牛鼻子一“噴”，掉頭就朝前衝。只見他腳下嘚噠嘚噠，書包在背上一跳一跳。

前方，那群女生正肩挨肩地走著，居中一位是身材高挑的楊柳青。沒有人知道男生這邊發生的事。

眼看著李黑牛越來越接近女生，可女生中一直沒有誰回過頭來，似乎連左顧右盼的人也沒有。李黑牛立刻就靠近了她們的身後。突然地，李黑牛肥胖的身子一傾，揮起手來，一掌打了下去。可是，李黑牛沒有照著馬宏達的指示辦事，那一掌打在了楊柳青的屁股上！

楊柳青被打得“啊”地叫了一聲，跳將起來，轉過身子，見是李黑牛，立刻破口大罵：“流氓！臭流氓！”隨之舉起拳頭，兇猛地向李黑牛撲來。李黑牛嚇得轉身疾跑，楊柳青緊追不捨。片刻，李黑牛逃進了男生堆。

馬宏達見事情已經鬧大，急忙跨出一步，張開兩臂攔到前面，大聲疾喊：“楊柳青，對不起！黑牛不是去拍你的，他瘋了，我替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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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目光折斷5（3）

楊柳青試圖衝進人群，又不能靠攏馬宏達的身子，只好落下拳頭來；隨之，臉頰抽搐，喔喔地哭泣，一面用袖子遮捂住眼睛，但終不肯退卻。

他一直呆愣著，這時，掉頭狠狠瞪了李黑牛一眼，走出人堆，站到楊柳青的面前，輕輕地扯了扯楊柳青的袖子，連聲說：“柳青姐，李黑牛真的不是去拍你的，真的！我作證！你不哭，不哭了！快上學去，要遲到了，等會沒有人喊‘起立’呢……”

楊柳青就拍打一下他扯著袖子的手，生氣地嚷道：“你怎麼不喊一聲？”轉身跑開去，繼續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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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目光折斷6（1）

這個季節一樁接一樁發生的現象和事件，令他一次又一次地驚詫，竟然無意中緩解和沖淡了他心中的“惶恐”和“悲愴”，讓他沒有在“惶恐”和“悲愴”的汪洋中窒息：真不知這是一種意外還是一個規律。然而，在脫離了這些現象和事件的刺激後，他卻深感無趣，常常猛然一驚：覺得“人都是要死的”和“地球也會滅亡的”——這兩個堅硬的“黑暗”——依舊橫亙在人類的前面，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萬分的無趣和可憐！於是，“惶恐”和“悲愴”復如潮水一般在他的心頭漫湧起來……

好在還有老賢木！他不會放棄老賢木。在生活的刺激紛至沓來之際，他一度差一點忘記——但終於沒有忘記老賢木，他照例堅持進行“地下”工作，每天的第三個“課間”都要去跟老賢木會一次面。在他的內心深處，老賢木的運算，才是他的“希望”之光，才是人類的“希望”之光……才可能真正按壓他心中的“惶恐”和“悲愴”！

“謝謝你！”老賢木每一次必然氣喘吁吁地這麼說。

“不，謝謝你！”他也氣喘吁吁的，心裡照例想著：不僅僅是我要謝謝你，而是全珠璣公社人民、全中國人民、全世界人民都要謝謝你呢！

他寧願這就是他的時光和生活……

可是，不可抗拒的是他還得回到現實的時光之中。

這天是星期天，他來到珠璣街上，出於大方地花去自己積攢的一毛九分錢，為老賢木買了一個算術本和一支圓珠筆，興沖沖地向街頭走來。

突然，他身邊的不遠處發出一聲驚喜地叫喊：“哈哈，在這兒碰上你了！”他不由一驚，只見馬宏達和李黑牛同時從側面一個巷口跳到他的面前，即刻左右一臂搭上他的肩頭，將他裹挾在兩人中間。

馬宏達異常興奮，不用問他何以獨自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