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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窗臺上，又好像站在了那個現在已經變成廢墟的大教堂中。

主教莊嚴的面孔正對著他，神像掌中的光明之火生生不息。

他的神不承認他的愛情，那他能做的也只有……抱緊身邊的愛人。

&ldo;納西索斯，你可懺悔?&rdo;

&ldo;不。&rdo;

紛亂錯雜的記憶泉湧般擠入腦海，陳辭捂著腦袋，低低呻吟。

&ldo;你是在笑我嗎?&rdo;

柵欄上趴著的那個少年有著一雙無比溫柔的眼睛，被他真誠注視著的時候，比聽取主教的佈道更讓他心生歡喜。

教堂陰冷的地下室，大鐵門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吱嘎聲。平時入夜後絕對沒有人會經過的暗道上響起慌張如小鹿的腳步聲。這是連無所不知的光明神也不會有暇顧忌的黑夜，兩顆陌生的心靈靠得那麼近，彷彿最細小的顫抖都能在彼此之間傳導，相互依偎，一同取暖。

&ldo;親愛的……&rdo;

在掙扎、猶豫、喜悅、失落之後，是誰在耳邊一遍又一遍輕聲呢喃。那麼美好的月夜，薄如紗的簾布，愛人不會褪色的容顏。

&ldo;我深愛著你。&rdo;

&ldo;我是真的……不想忘記。&rdo;

在快要被這些時而甜蜜時而痛苦的回憶淹沒時，他感到了一股如芒在背的冷意。陳辭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見柏格森嘴唇微動，同眾人一樣念著咒文，目光卻向上望著教堂的窗臺。

他看到他了。陳辭心裡一驚，隨後鼓起勇氣回望了過去。

柏格森的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似乎就在等著和陳辭這一刻的對視。他用掌緣抵在頸邊，輕輕一抹。

一個聲音壓倒了之前所有細碎的聲響，在他心頭炸開。

&ldo;和惡魔交易，沒什麼是不可能的。&rdo;

是的!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就可以從惡魔手中得到同等的回報。柏格森甚至能當上教廷的樞機主教，他難道還救不下奧古斯都嗎?

他需要和惡魔交易的咒文。

陳辭突然冷靜下來，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機會接觸到那些超自然的秘法，但是他有一個他們絕對沒有的東西。

&ldo;系統，你出來。&rdo;

被關閉了所有提示音的系統高冷道，&ldo;需要人家的時候就叫人家小甜甜……&rdo;

&ldo;閉嘴。&rdo;陳辭單刀直入，&ldo;給我這個世界召喚惡魔的咒文。&rdo;

系統哼哼唧唧道，&ldo;沒有。&rdo;

&ldo;不可能。&rdo;

&ldo;有也不能給你。&rdo;系統的聲音卡了一卡，隨後的語氣變得機械起來，&ldo;宿主的精神健康值已經跌破及格，請宿主儘早接受專業諮詢與治療……&rdo;

陳辭知道他病了，但是他不想治。愛情突如其來又不可免疫，就像是一場瘟疫。他因此心跳失律，患得患失，有時候變得不像自己。

他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精神狀態導致他漸漸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所以才會被迫接受那麼多不屬於他的記憶。既然小神父的記憶都已經從沉眠的水底翻湧上來了，那麼小神父的靈魂是不是也要回來了?

如果是他的話……

如果是他，一定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吧。

&ldo;提醒宿主!提醒宿主!輕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