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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以為是你繡的呀。」姜寶憶打了個哈欠,今日實在累得厲害,她歪在椅子上,上眼皮直往下垂。
手臂一緊,姜瑤湊過頭來,「這是誰的荷包?」
姜寶憶醒過神,低頭望見裝著飴糖的寶藍色荷包,坐直身子解下放到桌上。
「忘跟姐姐說了,這是他送的飴糖。」
姜瑤擰眉,撿起來鬆開帶子倒出一顆,果然是飴糖,遂鬆了口氣,扔回桌上笑道:「他這是哄孩子呢。」
看荷包上繡著一隻綠眼大白貓,姜瑤就知道不是周啟的東西,這是周啟三弟周澹的荷包。
是她多心,況且姜寶憶才多大,還有一年半才及笄。
周啟已然及冠,周家怎會耽擱他的親事。
「你教我繡花,我親手繡個香囊給他好不好?」姜瑤翻弄出來針線匣子,拽著寶憶的胳膊拉到塌前。
姜寶憶從鎖邊開始說:「大姐姐,我知道的也不多,單是鎖邊便有幾十種針法,我教你兩種,你看這種叫平式花瓣繡,你若是要繡花草便可以用這種針法鎖邊。」
姜瑤照葫蘆畫瓢,針尖從絹面露頭,她沒拿穩,一下刺進指肚,疼的她立時扔了絹帕,氣道:「罷了罷了,你幫我繡,橫豎我嫁過去,有婆子丫鬟幫襯,不用自己動手。」
姜寶憶張著小嘴,驚問:「大姐姐,你說什麼?」
姜瑤見她小臉煞白,也不明白哪裡說錯話,彎下腰又重複一遍,卻見那人跟掉了魂似的,眼睛瞪得滾圓。
正巧春暉園的婆子過來,喊她回去試新衣裳,她就急匆匆走了。
又是巧合嗎?
姜寶憶帶著驚懼入睡,卻沒想又是一場噩夢。
跟昨夜如出一轍,只是這回,多了一個場景。
她看見周啟走進一處道觀,身穿月白直裰,繫腰帶蹬皂靴,丰神俊朗。道觀裡煙火繚繞,正中供著牌位,從他的視線看去,牌位上沒有名諱,只是下面案幾擱著白玉雕琢的龍吐珠香爐,託盤上有各類供奉。
周啟很平靜,可姜寶憶卻能覺出一股驚濤駭浪般的慍怒。
陡然間,他橫起手臂,將供奉的果子悉數掀翻,咕嚕滾了一地。
姜寶憶很怕,驚魂未定間,她看見周啟左手腕上帶著一串檀木珠子,伴隨著一聲冷笑,她倏地睜開眼睛。
天矇矇亮,她渾身是汗的坐在床上,掀開簾帳下地。
空氣裡帶著涼意,她打了個噴嚏,餘嬤嬤進來,趕忙給她裹上外衣。
「姑娘,你怎的這兩日不大對勁呢。」
餘嬤嬤摸了摸她的額頭,沒覺出異常後便開始給她梳洗裝扮。
姜寶憶扭頭:「嬤嬤,葉伯伯有多久沒來了。」
餘嬤嬤掐指算算,回她:「有三個月了。」
姜寶憶覺得,得抽空讓葉伯伯幫自己看看,是不是得了什麼癔症。
開課前,周家三郎周澹追著周臨要糖,因為他回屋後發現自己攢了月餘的飴糖被人偷了,連荷包都沒剩。
周臨也奇怪,道母親屋裡也少東西,丟的還是刺繡書籍。
正在慢條斯理用膳的周啟抬頭,又默默低下頭去。
姜寶憶進暖閣後照例幹了一碗補腦湯,然後給自己塞了顆飴糖。
周啟看她紅撲撲的小臉,滿意地從箱匣中抱出厚厚一摞帳簿,道:「今日爭取多看一些。」
早點理完帳,也好清算躲在暗處的黑手。
小姑娘似乎有心事,動了動嘴,又咽下話。
周啟不解,怕她因為情緒影響看帳簿進度,遂伸手覆在她面前紙頁上,問:「可是身子不舒服?」
姜寶憶忙搖頭。
周啟鬆了口氣,「有何話你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