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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快到10點時,塔卡夫才睡了一會就醒了。他皺著眉凝著神,耳朵在傾聽著:他顯然要聽出一個細微的聲響。不一會兒,他那經常沒有表情的臉上隱約地泛起了一種不安的神情。是來了一批流竄的印第安人呢,還是來了一群河流區域盛產的黑班虎、水老虎或其他猛獸呢?他覺得最後一個假定的可能性最大,他向院子裡的燃料看了一眼,更加顯得不安。是啊,那一堆幹苜蓿草很快就會燒完,不能持久地擋住那些大膽的野獸啊!
在這當兒,塔卡夫別無他法,只能靜候事情的發展。因而他等待著,半躺在地上,雙手支著地,兩肘壓在膝蓋上,眼睛一動也不動,象一個人被突然的焦慮從夢中驚起來一樣。
一個鐘頭過去了。要不是塔卡夫,任何人聽到外面毫無聲息,都會放心再睡下去。但是,外地人感覺不到絲毫危險的地方,那印第安人敏銳的感覺和他天生的本能卻能預感到即將來臨的危險。
當他細聽著的時候,桃迦發出了隱隱地嘶聲。它的鼻孔向院子的出口處伸著。塔卡夫突然挺起腰來。
&ldo;桃迦感到有敵了。&rdo;他說。
他站起來,走出來仔細看了看平原。
依然是沉寂,但已經不是寧靜了。塔卡夫隱約看到許多黑影在苜蓿草叢那邊不聲不響地浮動。疏疏落落的流光在閃爍著,從各方面越來越多,一會明,一會暗,活象是許多磷火在琉璃般的大湖沼上跳舞。外地人一定會認為是判帕區常有的螢火蟲在飛哩,但是他不會看錯。他曉得是什麼樣的敵人來了。
他裝上槍彈,躲在柱旁註視著。
他等了不久,草原上就響起了狂吠和長號混雜而成的一片怪聲。馬槍的一響給了那怪聲一個回答,立刻就是無數駭人的叫囂。
哥利納帆和羅伯爾驚醒了,一骨碌站起來。
&ldo;怎麼一回事?&rdo;羅伯爾問。
&ldo;是印第安人嗎?&rdo;爵士問。
&ldo;不是,是&l;阿瓜拉&r;&rdo;。塔卡夫回答。
羅伯爾看著哥利納帆。
&ldo;&l;阿瓜拉&r;?&rdo;
&ldo;是的,是判帕區的紅狼。&rdo;爵士回答。
兩人都拿起了槍,跑到塔卡夫那邊去了。塔卡夫用手勢告訴他們,叫他們注意那一片平原,駭人的號叫聲就是從那傳來的。
羅伯爾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ldo;你不是怕狼吧,我的孩子?&rdo;
&ldo;不怕,爵士,&rdo;他用堅定的聲音回答,&ldo;而且,和您在一起,我什麼也不怕。&rdo;
&ldo;好極了。這些紅狼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野獸,只要不是來得太多,我睬也不睬它們。&rdo;
&ldo;不管它!我們有的是槍,讓它們來好了!&rdo;
&ldo;它們來了,就叫它們好好地吃吃苦頭!&rdo;
爵士嘴裡這麼說著,為的是使孩子的心放寬些,其實,這一大群野獸在黑夜裡襲來,他心裡也不禁膽寒。也許來的紅狼有好幾百頭,三個人,不管武器多麼厲害,和這樣多的野獸格鬥,也不容易占上風啊!
塔卡夫說&ldo;阿瓜拉&rdo;,哥利納帆就知道是印第安人稱呼紅狼的名字。這種肉食動物,身材和大狗一樣,頭象狐狸,毛色是肉桂紅,沿脊背飄動著一行黑色鬃毛,又矯捷,又健壯,慣住在沼澤區,常遊著水捕食水生動物,夜裡出洞,白天在洞裡睡覺,養牲畜的牧場最怕它,因為它餓起來連牛馬都敢攻擊,給地方上造成極大損失。個別的紅狼並不怎麼可怕,但是成群的餓狼就不同了,人們寧願打一隻美洲豹、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