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我無法裝作不知道(第1/2 頁)
“我是聖人外祖家的姊妹,姚娘子喚我呂五娘就行。”
孟皇后的姐姐呂五娘,看著也就二十出頭年紀,眉眼隱約和皇后有些相似,但女性的豔麗相貌要鮮明上五六成。
只是,呂五娘從頭戴的包冠,到身上的褙子裙衫,都和姚歡的打扮類似,顏色深沉暗啞,不太用心的剪裁也隱藏了身段曲線。
灶間門口,呂五娘客客氣氣地接過姚歡剛剛炸好的毛筆酥,端去前廳。
“公主慢著些吃,當心燙。這點心,奴方才仔細學了,姚娘子用的是上乘的奶酥,還未出鍋,就已香煞人咯。”
她小心地將毛筆酥掰開一點,讓裡頭的熱氣散出些,再送到福慶公主嘴邊。
見小姑娘咬了幾口後,胖嘟嘟的小臉上沾了酥皮,呂五娘又抬起纖纖玉手,瑩潤白皙的指尖輕巧地撣去公主腮幫子上的碎屑,看向外甥女的眼神裡滿是慈愛。
“官家,聖人,牛乳酥酪,於小兒骨壯力足大有裨益。姚娘子這毛筆酥,入口即化,吃奶的沒牙娃娃也食得。若貴妃不嫌棄,奴多做一些,也送去給大郎當零嘴吃。”
趙煦聽呂五娘這般說,面上暖意漾得更開,點頭道:“甚好,劉貴妃也是個愛做點心的。回頭,朕讓都知給你做個牌子,要什麼就去乳酪院領。年頭年尾正是福田院最忙碌的時節,待過了正月,你常去坤寧殿陪陪皇后和福慶。”
趙煦言罷,眼中忽地閃過一絲柔情,但他很快垂了眼皮,輕咳兩聲,又飲了一口新琶客。
孟皇后和呂五孃的目光都在粉嫩可愛的小公主臉上,侍立一旁的姚歡,卻捕捉到了趙煦這短暫的神情變化。
姚歡胸中,不說風起雲湧,也是五味雜陳。
呂五娘供職福田院,又恰是孟皇后的姐姐而能常進宮。
聯想到那句“她喜歡你,你比她親孃還著急才說得通”的話,姚歡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呂五娘,就是冬至之日聽甕那頭的女子之一。
姚歡上輩子讀史料,讀到孟皇后因巫蠱厭勝之事被廢時,就很納悶。
巫蠱厭勝,歷代都是宮闈大忌,那個帶符水進宮、宣稱為小公主治病的皇后姐姐,難道是傻的麼?
現在前後一關聯,說得通了。
今日初見天子夫婦,姚歡先是被迎駕的緊張感左右,隨之而來的咖啡種植與出口、蘇軾蘇轍兄弟的近況等話題,更令她幾乎顧不到面對孟皇后時的異樣心情。
然而半路出現的呂五娘,生生地將姚歡又拉回這些時日糾纏她的煩憂中。
呂五孃的舉手投足,令姚歡驚愕而厭棄。
她美豔又溫柔,卻懂得在帝后跟前,控制美豔,釋放溫柔。
她一開口,聽來樸素無華的幾句話,卻當真字字情商線上。
表達了對小公主的親暱,誇讚了姚歡的東西好,還透過關心劉貴妃和新生小皇子,展示了緩和中宮皇后與劉氏寵妃只見關係的能力。
如此本事,在善良的普通人身上,是可喜可愛,在這呂五娘身上,就彷彿毒蛇毒蘑菇外表的斑斕花紋,觸目驚心。
就算心細如孟皇后,她也還是個凡人。孟氏這般孃家勢力幾乎為零的中宮,失去了宣仁太后的護佑,婆婆向太后能力泛泛,天子丈夫冷淡她,劉貴妃算計她,四面楚歌的內廷生活,常有呂五娘這孃家姊妹進宮來安撫,而官家又誇五娘將福田院管得好,孟氏怎會想到要對呂五娘設防呢。
姚歡看到呂五娘摸上小公主臉頰的那幾根手指,仿如看到魔爪蠍尾般。
呂五孃的同夥,那日提到“福慶快不行了”幾個字,而福慶公主此際明明是健康壯實的模樣……她們怎麼知道小公主會在來年追廢宣仁的風波後有不測?
只有一個解釋——她們準備利用遊走內廷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