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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瞪大了眼睛,那些個兩人勾肩搭背、互相說道著「肺腑之言」的畫面一一在腦子裡閃過,最後只剩下那句來自皇帝的承諾——
「朕一定對她好。」
丞相慢慢捋順了氣,頭腦也冷靜下來,呆坐在榻上,又緩了一會兒,他才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皇宮可是個龍潭虎穴,女兒啊,你在那種地方會受欺負、受委屈的。」
「可是爹爹」,姜雪蠶垂下腦袋瞅著碗裡剩了一半的醒酒湯,想起兩人之前種種,語氣堅定不少,「即便是龍潭虎穴,有夫君在,我就不會怕。」
丞相還是第一回 聽到女兒如此堅定的回答,女兒從小膽子就不大,只要他說某處危險,女兒就一定不會去,但這回不一樣了,即便他告訴了女兒前路危險,她還是願意去冒這個險。
她的身邊,有另一個人陪她了。
「多帶些衣物,小心風寒。」想了半天,他目光逐漸朦朧,只撂下這一句便側身躺在了榻上,背對著女兒老淚縱橫。
姜雪蠶後知後覺,爹爹這是同意了。
「不許給他熬醒酒湯,讓他多醉一會兒。」聽到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響,丞相還以為女兒要離開,趕緊擦擦眼淚補上這一句,結果剛要起身,一雙厚實的錦被就蓋在了他的身上。
「小心著涼,爹爹。」
丞相再次老淚縱橫。
姜雪蠶終究還是沒聽爹爹最後那句氣話。
再回到客房時,端著一碗醒酒湯,還抱著一雙錦靴。
彼時宋寒之正坐在桌旁支著腦袋小憩,姜雪蠶不忍吵醒他,只得把醒酒湯輕輕擱在桌子上,儘量避免著碗底與木桌磕碰發出聲響。
不想,如上回生辰宴那般,她剛一湊近,身旁人就睜開了雙眼,再次將她摟入懷裡。
可惜這回還未等到他行「不軌之事」,一雙錦靴就直直地擺在了他面前,完全遮擋了他的視線。
「夫君穿上試試。」她眼裡滿是期待。
宋寒之接過那雙錦靴,忽地想起上回生辰宴時眼前人說過的話,目光裡也有了暖意,又突然想到什麼,語氣帶著點委屈:「可我不捨得。」
姜雪蠶瞪大眼睛,疑惑地瞧著他。
「我腳下這雙錦靴裡,有你縫的鞋墊。」他把眼前人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又緩緩湊近那隻白裡透著點紅的耳朵,低聲道。
不想眼前人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淨是懊悔的神色:「對呀,我忘了,應該再給夫君縫一雙鞋墊的。」
許是眼前人此刻的表情實在太過可人,宋寒之忍不住動手捏了捏她白淨溫軟的腮肉,溫聲回了句:「一雙足矣。」
他不知道,眼前人還是暗暗記下了這事,並決定每年都為夫君縫一雙錦靴和一雙鞋墊。
傍晚時分,姜雪蠶收拾著行囊,想起夫君方才那一句話,眼角眉梢笑意未褪。
他說:「還有十日,我們就成婚了。」
正當她打算將最後一件衣裳收進包袱裡時,外頭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大姐姐?」她推開門,發現門外站著的是一臉沮喪的姜泠月。
在姜雪蠶記憶裡,她這位大姐姐來她的屋子,不是來對她冷嘲熱諷便是想從她這兒拿些爹爹給的衣衫首飾,態度一向也是趾高氣昂,不會是現在這般。
「大姐姐有什麼事嗎?」姜雪蠶仍是有些警覺,退後了半步,小心翼翼問了句。
誰知姜泠月竟嗚嚥了兩聲,眼角落下幾滴淚珠來,湊近幾步抓住姜雪蠶的胳膊,懇求道:「妹妹,你替姐姐去求求皇上吧,姐姐不想嫁給那好色之徒了,嫁過去一定又會面對他滿院的妾室,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姜泠月方才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越想越覺得後悔,又聯想到將來出嫁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