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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初剛過,他們就進了界碑鎮,連慶在客棧院子裡指揮著夥計餵馬、洗車、搬東西,發著脾氣,大聲抱怨著,說東說西的指摘著客棧的不周到,幾個夥計被他一個人抱怨、指揮得頭暈,桑枝和木通侍候著老太太,李青小心的夾在三人中間,悄悄的進了上房。
進了屋,李青長長的鬆了口氣,鄭嬤嬤開了窗子,小心的往外看了看,關了窗戶,又把房間看了一遍,方鬆了口氣道:
“這窗戶離街近,倒也方便聽動靜。”
李青正要開口,就聽到窗戶外面傳來一陣沉悶急促,卻透著整齊節奏感的馬蹄聲,震得屋子彷彿跟著搖動起來,李青臉色有些發白,只有受過嚴格訓練的騎兵,才會有這樣的馬蹄聲,這是誰的軍隊?金川頭人?慶軍?還是韓地?鄭嬤嬤側耳聽著,面色也陰了下來,擔心的看著李青。
過了不大會兒,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連慶在門口叫道:
“老太太,是我。”
李青忙閃到門後,鄭嬤嬤上前開了門,連慶回頭看了看,閃身進來,關上了門,鄭嬤嬤著急的問道:
“外面怎麼回事?”
“外面已經貼出了告示,說是因為這一帶匪患過於猖獗,連平王府家眷都受了驚嚇,平王生了氣,命沈凌山沈將軍帶人到這界碑鎮一帶肅匪來了,原來鎮上的守軍說是有通匪的嫌疑,現都被繳了兵器,關起來了。”
連慶邊說邊擔憂的看著李青,李青皺皺眉頭,想起進入金川府前的急行和進入金川府後反常的緩慢,還有楊元峰和丁一的鬆懈,是不是如果她不逃跑,他們也會安排一場“搶劫”,好讓平王名正言順的“生氣”,然後“肅匪”?
李青輕輕的挫著牙,眉頭皺在了一起,平王到底是真找她還是假找她?這局面看起來好象對她並沒有太多不利,不管怎樣,小心為上,想了想,李青問道:
“外面都是韓地的兵在管著了?會不會影響我們明天的行程?”
“嗯,都是韓地的兵,今天晚上宵禁,倒沒說不能出鎮子,明天,我們還是稍微晚點,跟著這客棧裡其它人一起出去,也安全些。”
李青點點頭,連慶皺著眉頭想了想,交待道:
“萬事小心總沒有錯,今天夜裡大家都警醒些,小姐更要萬分當心才行。”
李青點點頭。晚上,李青貼著鄭嬤嬤睡下,聽著窗外不時傳來的急促奔跑的馬蹄聲,心裡總也無法安定下來。子時剛過,李青迷迷糊糊正要睡著,突然聽到客棧裡一片節奏整齊的跑步聲,有人吼道:
“所有房門全部開啟!快!快!”
李青嚇得一個激靈,睡意全無,鄭嬤嬤立即翻身坐了起來,拍拍李青,彷彿在安慰她,李青小心的蜷成一團,靠在鄭嬤嬤腳邊上。
門“哐”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陣靴子聲進了屋裡,停了停,又出去了,沒有人關門,腳步聲遠去,又回來,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的往返著,李青閉著眼睛,貼著鄭嬤嬤,就聽天由命吧。
好象過了很長很長時間,門口傳來連慶低低的安慰聲“老太太,人走了,我給您把門關上,您休息吧。”
門“吱”了一聲關上了,鄭嬤嬤跳下床,去栓了門,回來摟著李青低低的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姑娘睡吧,睡吧。”
李青驚魂不定,直到快天亮時,才勉強迷糊了一會兒,辰初時分,連慶來敲了門,稟報道:
“老太太,天亮了,我們要出發了。”
桑枝和木通來回跑著,掩護著李青到了後院,上了車,鑽到了車廂內的夾層裡。一行人和其它往臨甸城去的車隊一起,在韓地騎兵的層層檢查後,出了界碑鎮,往臨甸城去了。
一路上,不停的有韓地的軍隊設卡檢查,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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