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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走近床邊，為武皇蓋好了被子。回過頭來看我，示意我上前來。我步履僵硬的走上前，就愣愣的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她明明是我的母親，我卻不知道如何親近。

婉兒牽起我的手，帶我坐在床邊。武皇已經白髮蒼蒼了，不施粉黛時顯得格外憔悴，她閉著眼睛的時候，就像一個和藹的老婦人。我不自覺的伸手輕撫她滿頭的銀絲。

武皇緩緩的睜開眼睛，我驚慌的收回手。

&ldo;平兒?不，是昊兒。&rdo;她想坐起來，婉兒扶著她。

&ldo;是兒臣，請聖上恕罪。&rdo;我跪在床榻前。

&ldo;朕想喝水，你去取來。&rdo;武皇吩咐道。

我站起來倒好水，雙手奉上。

&ldo;傻子，你來餵聖上喝啊。&rdo;武皇閉目養神，婉兒對手足無措的我輕聲說道。

我拿起勺子，小心翼翼送到武皇嘴邊。她一口一口慢慢的嚥下，我幾番張口欲言又不知說什麼是好。

&ldo;還想著你能陪我解解悶，你是啞巴了嗎?&rdo;武皇睜開眼，婉兒拿帕子為武皇拭擦了嘴唇。

&ldo;好久不見聖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rdo;我索性照實說了。

&ldo;一個個長大了都不討人喜歡了。&rdo;武皇反而笑了，對婉兒說道。

婉兒一邊給武皇更衣，一邊回道：&ldo;可婉兒看聖上見到殿下很開心呢。&rdo;

&ldo;聖上，兩位張大人來了。&rdo;宮娥進來通報。

我正要行禮離開，武皇沖宮娥擺擺手，&ldo;讓他倆先找地方候著，等朕傳喚。&rdo;

&ldo;殿下，來幫婉兒個忙。&rdo;婉兒叫我。&ldo;殿下來給聖上梳頭吧。&rdo;

我接過婉兒手中的木梳，我並不會梳髮髻，只是順著往下梳。婉兒為武皇描畫妝容，不時仰頭看我笨拙的樣子一笑。

&ldo;聖上昨夜睡的還好?&rdo;婉兒隨意的閒話著。

&ldo;昨夜風大，呼呼的吹了一宿。&rdo;武皇慵懶的語調透露著疲憊。

婉兒嘆息了一聲，&ldo;今夜婉兒當值，若聖上夜裡睡不著，就叫婉兒陪您說說話。&rdo;

武皇哈哈一笑，&ldo;還是婉兒體貼。&rdo;

我就靜靜聽著她們閒話，竟覺得少有的溫馨。我慢慢有些明白婉兒對武皇感情為何如此深重了，我們跪拜的武皇，和她平日裡陪伴的老人判若兩人。在我們面前武皇是至高無上的神，而在她眼裡武皇也是個有喜有悲，會因失眠煩惱，會和她平平淡淡閒話家常的凡人。

&ldo;今早從外面回來，路過東市，商販的小店早早冒起了炊煙，看百姓們售賣的胡餅扁食還冒著熱氣，真想下車去嘗嘗。&rdo;婉兒笑著說。

&ldo;你一說，朕也覺得有幾分食慾了。&rdo;武皇咂咂嘴，&ldo;等朕病好了，也想再去長安坊市間轉轉。&rdo;

&ldo;聖上餓了?那婉兒去傳早膳吧。&rdo;聽武皇有了食慾，婉兒很是欣喜。&ldo;聖上該去看看長安百姓如何安居樂業，聖上這些年殫精竭慮操勞國事，辛苦皆沒有白費。&rdo;

&ldo;昊兒吃過早飯了嗎?&rdo;武皇忽然問我。

&ldo;還沒有，今早起的匆忙。&rdo;我恭恭敬敬的回答。

武皇示意我不用再梳了，&ldo;婉兒，傳早膳吧。昊兒你也留下吃過再走吧。&rdo;

&ldo;你喜歡婉兒?&rdo;婉兒前腳剛走，武皇便問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