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後的禮物(第1/3 頁)
[清野雷鳴]
[剩餘壽命:219天]
【宿主不適宜長時間戰鬥】
源宗子的和歌《冬歌》,曾經這樣描寫過冬天:
冬日山越靜,草木無言自凋零。
天寒人冷清。
清野裹了裹厚厚的狐裘,雪白色的長袍拖曳於更白的雪地上,手掌合攏呼了一口熱氣,看著那水汽慢慢消散在空氣中,他終於是感受到了寒冷。
【你不必這麼做】
人理系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總有人做這些事。”
“而比起年輕人,快死的老頭更合適。”
清野沒有理會系統的聲音,他繼續向前走去,雪花落在他的肩頭上,融成雪水,寒意沿著毛皮與布料的縫隙,滲透進這具蒼老身軀的骨髓中。
不同與鳴神所想的那般,他躲在柱國府裡逍遙快哉,
也不同於裟羅所期望的那般,他伴在火爐旁飲著燒酒安心養病,柱國早就離開了府邸,也已經不在稻妻城中
——他在遙遠的鳴神島,這個神櫻綻放的地方。
如何描寫鳴神島的冬天?
該是碧藍的海道光滑如鏡,和風與冰晶慢慢摩挲,唱出沙沙的和歌,
極目盡頭或是一抹黛色的山,亦或者飄著寶石一般的雪花,神櫻四季如春美麗如畫
對於年輕火旺的年輕人來說,許是能想出這些浮誇的詞彙來誇耀面前的這番美景。
但若讓一個老人來執筆,清野通篇只會寫:
冷。
冷入骨髓,像是綿綿纏繞的蛇,肺部劇烈地抽動,都在向心髒供給毒藥——吸入的每一口空氣都夾雜著冰碎。
是乾澀的唇,和發僵的四肢。
但他依舊將手按在刀鞘上,太刀收攏於纂刻著複雜圖案的鞘中,層層疊疊的花崗鍛打,刀身現出雷蛇般的花紋。
太刀,蛇切。
很久以前,在清野柱國的盛年——他便是用這柄刀斬殺的海祈島大蛇,上面依舊凝固著魔神的鮮血。
而現在,清野雷鳴要用這把刀做些其它的事情。
他又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向著山林更深處走去。
在他離開的地方,
雪地被暈染了,紅色的血漿與黑色汁液混雜在一起,將雪地染出了大片大片的昏黑,堆積在一起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它們堆積成山,眼神已經渙散。
清野雪白的大裘拖著血,血痕一直遊曳進山林深處。
這裡是生靈禁區。
大蛇的汙染從來就沒有消散,既是許多年過去了,崇神的冤魂依舊徘徊在這片土地上,是稻妻數百年的附骨之疽,埋藏在底子裡的隱患。
即使到了現在,這些汙染依舊沒有除去。
稻妻每年都會排出幕府武士清除汙穢,隔一段時間,也會舉行淨化汙穢的神櫻大拔,但稻妻的汙染總是雨後的新草,春風吹又生。
不只是崇神的冤魂盤踞在此地,更有五百年前坎瑞亞的汙染稻妻的病是生在了骨子裡。
清野曾經說過,稻妻的困境不僅僅在國策,
在稻妻的土地中,人禍只是其次,天災倒是永恆。
而他柱國,在他這一世所彌留的人生裡,所能為稻妻,為她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鏟去這些爛根子。
清除汙穢。
或者說,屠光汙穢!
“咳,咳,咳”
他咳出血來了。
寒風將周邊的樹梢壓得很低,樹葉相互摩擦著,發出近似蛇的嘶嘶聲,有更多的汙穢從兩側殺了出來,它們看不清具體形貌,碩大如山,眼眸紅得如血。
清野沒有拔刀,他只是銀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