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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老太太連忙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既在家中住下了,便是家中的一員,以後不必這般多禮。」
「是。」裴舟再次坐了下來,臉上笑意溫和,倒是不見拘謹。
「你們都還沒用過早膳吧?」岑老太太問道。
岑錦年笑了笑:「沒呢,祖母,我就是特地過來蹭早膳的!」
她笑起來極富感染力,一雙杏眼水汪汪的,明亮清澈,兩頰上的嬰兒肥給她多添了幾分稚氣,愈發讓人覺得可愛。許是知道這一點,因此在親近的人面前,她向來愛笑,也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見岑老太太往裴舟看去,裴舟同樣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那就都留下來陪我用早膳吧。」岑老太太看著兩個小輩,心中的慈愛之情愈發濃厚,只是臉上神色仍舊不顯罷了。
所以,兩人最後是被扶著走出瑞竹院的,原因就是吃撐了。
岑老太太今日早上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彷彿往常下人口中那個面色威嚴,不苟言笑的老太太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席間更是不斷說著讓他們兩人多用些。
裴舟可能是不好拒絕,所以老太太說哪個好吃他便吃了。
岑錦年倒是好拒絕,可有個裴舟在旁,裴舟都這般聽話了,她哪裡還能說不,不然迎接她的便是老太太的死亡凝視。
您可別說,老太太以前的性子那是真的說一不二,所以小輩都還挺怕她的,不過近些年來常常吃齋唸佛,修身養性的,脾性倒是和藹了不少。
當然,岑錦年覺得其中最大的功勞應當歸功於她,誰讓她是個貼心小棉襖呢!
思緒迴轉,岑錦年同裴舟二人已經走到了院外。
正當她準備同他道別,各回各院時,裴舟突然開口喊住了她:「錦年表妹。」
岑錦年略帶疑惑地看向他:「表哥可有何事?」
裴舟輕揚嘴角,朝她笑了笑:「聽聞表妹酷愛書法,雖年紀尚小,卻寫得一手好字,我這新得了些筆墨紙硯,不知表妹可感興趣?」
岑錦年聞言,恍然想起先前舒慧便與她說,這新來的表少爺當真是個識禮數的,給府中各位主子都送了不少見面禮,那些東西聽說都挺貴重,就連向來挑剔的老太太都忍不住誇了兩句,倒著實破費了。
只是那兩天卻不見有人送她的過來,反倒是二房家的三小姐見天地將她新得的那串十分難得的南海珊瑚手串戴出來炫耀,為此舒慧還忍不住抱怨了兩句,說他這是區別對待。
岑錦年對這些倒也不在意,送禮這種東西講究的是誠意,他若不想送,難不成還得強逼著人送不成,更何況她也不差這點禮。
如今見他提起此事,也得知她喜歡些什麼,想來是特意打聽過她的喜好的。
不過既是要給她送見面禮,府中之人都收了,她若是推辭倒也不太好,想了想便含笑點了點頭:「那便多謝表哥了。」
裴舟搖了搖頭:「倒也不必這般客套。」頓了頓,「只是不知表妹喜歡哪些,覺著哪些用著比較趁手,因而便多備了些,若是方便,還請表妹到我院中挑一些,就當是送表妹的見面禮了。」
如今天色已然大亮,屋外亮堂堂的,同今早的灰濛迷暗完全不同。
岑錦年朝裴舟略含笑意的白皙面龐看了看,見他語氣真誠,想了想,糾結著是要讓他差人隨意送一套過來便可,還是大冬天的陪他跑這一趟到偏遠的梅園去。
只是還未等她想出個結果,她便下意識地點了頭,「那我便同表哥走一趟吧。」
厚重的積雪壓在樹枝上,將樹枝壓得彎下腰來。即便今日不下雪了,可外頭迎面而來的寒風仍舊冷得刺骨。
岑錦年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積雪上,手上捂著的湯婆子已經不怎麼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