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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安陽沒被人伺候著洗過澡,事實上身為公主,她自出身以來身邊就從不缺少伺候的人。吃飯如此,更衣如此,沐浴自然也是一樣的。
讓安陽覺得排斥的,是徐沐的性別——她不是宮女,更不是內侍,安陽好歹還保持著女兒家該有的羞恥心,自然不想讓個男子來替自己沐浴。哪怕對方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哪怕她現在只是一匹馬,她也還想再最後掙扎一下。
雖然安陽自己也明白,這種妥協恐怕不可避免,但掙扎一下也算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安慰了。
報著這樣的心態,當徐沐舉起刷子打算給她洗澡時,白馬挪著步子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不明所以的小將軍自然追了上去,然後一人一馬在不深的河水裡來迴繞了好幾圈,直到後來徐沐看明白了白馬的心思,也是有些沒脾氣了:「似雪,你躲什麼?都下水了還不肯洗澡嗎?再說這裡也沒外人了,你還要怎樣?」
安陽聽了這話,耳朵動了動,莫名生出幾分心虛來。她當然知道徐沐對她已經是再三遷就了,換個人來不說由著她任性,從一開始就不會給她這樣的善待。
小將軍是個溫柔的人,可就是因為她太溫柔,被溫柔以待的人才會更得寸進尺啊。
白馬挪動的步子頓了頓,偷偷覷著小將軍的臉色。見她雖然有些氣惱,但神色間倒也沒有多少怒意,就知道這人對自己還是縱容的。可也因為這一仔細觀察,安陽才發現徐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那不是因為情緒導致的臉色差,而是單純被凍的。
直到此刻安陽才想起,徐沐和她不一樣。她如今皮糙肉厚不覺得河水冰涼,可徐沐雖然習武,但顯然還是怕冷的,在冰涼的河水裡待了這麼久並不是好事。
事實也確實如此,如今還未入夏,北地比之南方更添幾分寒涼。墨玉已經一整個冬天沒來河裡洗過澡了,以往都是打兩桶水在馬廄裡將就,所以今日才會格外的興奮。而徐沐刷馬的速度又快,這才決定帶著兩匹馬過來河邊清洗,結果偏遇上安陽不配合。
發現這一點的安陽更心虛了,她主動上前幾步湊到徐沐跟前,拿腦袋在她身上蹭了蹭。
徐沐也是真的好脾氣,以為安陽是被自己呵斥才肯過來的,神色間也不由得一鬆。她故意冷著臉,在馬脖子上拍了拍:「好了,洗澡。」
聽到這話的安陽身體一僵,但她既然主動靠近,自然不好再次反悔。眼看著徐沐提桶接水往自己身上灑,她索性別開了臉,打算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同時在心裡催眠自己——別想太多,別想太多,就當是被宮女伺候著沐浴了,反正被人看又不是頭一回。
徐沐當然不知道安陽心中所想,見她害羞的別過頭,也不禁好笑起來,一邊刷馬一邊調侃:「似雪你這般害羞的馬,我可真是頭一回見,從前你洗澡是不是還要避開別的馬啊?」
安陽才不理她,對岸邊時不時看過來的墨玉也是視而不見,顯然是不在意的。
徐沐見馬兒乖巧,刷馬的速度也不慢,只是洗馬的同時總愛跟馬兒說上幾句。安陽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粗糙的刷子在身上洗刷,也並不會覺得痛,相反覺得她力道正好相當舒適。漸漸地,馬兒身體也就放鬆下來,直到徐沐刷完馬背開始刷馬屁股和馬腿。
安陽不自覺又避了兩步,感覺整匹馬都要燒起來了,羞恥得無以復加。
徐沐見她又要躲,順手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好了,都快洗完了,你就別躲了。」
安陽惱得磨了磨牙,羞恥之下,真恨不得回頭咬她一口。
徐沐顯然沒留意到一匹馬的惱怒,她手上動作慢了些,過了會兒又自顧自嘆了口氣:「似雪,你也別惱了,下次再給你洗澡也不知要等到哪一日了。」說到這裡,她動作徹底停下:「昨日軍中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