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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晚,江楓橋回來得很晚。
因為揭陽城那邊,白凉跟商百尺,忽然失蹤了。
原本都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之間失蹤?
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江楓橋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天幕,無風也無雨,更沒有星月,只有這樣的一片,不透光一樣蓋下來,壓在寒山門的上空,似乎下一刻,便連這山門之中無數的微弱燈火,也會被這沉重的黑暗給壓滅掉。
白凉跟商百尺,遇到了什麼?他們兩個回合在揭陽城之中,肯定是有什麼打算。
可是走的時候不曾通知過寒山門外派的弟子,甚至一點蹤跡也沒有,前一刻還在喝茶,下一刻就沒了人影,定然是突發了什麼情況,所以才消失無影蹤的。
心裡擔憂著,便忽然聽見三聲“篤篤”輕響,他怔了一下,覺得有幾分熟悉。
遲疑了許久,才走過去,輕悄悄地推開窗。
戚淮就站在窗外,只是容顏已經改換,是他當日閉關思過的時候見到過的——
只是江楓橋很清楚,這是戚淮。
抬手便一劍架在他脖子上,江楓橋笑了一聲:“你膽子倒是不小。”
戚淮望著他,這熟悉的容顏,還有那暖黃的燈光,只道:“我有事同你說,你說完了,再決定殺不殺我,不好嗎?”
49第四章 五弒
商百尺跟白凉不是忽然之間消失的;他們是查到了神秘人的行蹤,這才一路跟來。
路上;白凉問過商百尺,以後會不會後悔跟著來。
商百尺想了想,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江楓橋;想起他對自己說;寒山門沒有天鑑寶錄,也是第一仙門。他想起江楓橋把第一仙門之位和九州令拱手相讓,卻巧妙設局,蟄伏十年;等著十年之後,再次一朝驚動天下;一劍光寒,震動九州。
想完了,商百尺說:“不過是弒師之罪。”
於是白凉大笑起來,也不說話,兩個人御劍便去遠了。
他們在距離寒山門百里的雲麓山的時候,卻忽然之間停下了。
白凉忽然有些走不動,手一指腳下,那山坳裡躺著一具屍體,看上去人死了幾天了。
商百尺眉頭一皺,目中冷光流瀉而出,卻有些艱澀道:“孤絕道人……”
他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死了?!
八大仙門的掌門……
竟然……
就,這樣躺在這裡,沒有半分的生機。
白凉落下去,強忍住心中的顫抖,將周圍的草叢拂開,檢查了一遍,荒野之中不見一個人。
只有冰冷的孤絕道人——
這一位焚鼎門的掌門,性情古怪,一向是不被寒山門的人喜歡,可是他的修為是真的。
真是焚鼎門跟寒山門暗鬥多年,可他跟空弦上人還算是至交——敵對是因為各自門派的立場,可是本身這兩個人算是交好。
可現在……
“修絕情道者,弒妻、弒親、弒友、弒師徒……”
白凉的聲音很沉,卻俯身,將孤絕道人一雙不瞑之目合上,終究還是抖 了一下。
因為心寒。
商百尺之前已經聽過這句話,他們看著這裡的孤絕道人,只是發了一枚訊號靈鶴,便繼續往前追蹤而去。
越來越接近寒山門了。
然後,終於追到了那個人。
空弦上人。
這裡也有一處寒山門弟子駐紮,只是他們到的時候,除了空弦上人一個人之外,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都死了。
站在前面那個人,雪白色頭髮染著血,看上去有一種詭異感覺,只是提著劍背對他們,卻沒有轉身,而是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