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3 頁)
沃朗被阿璃半哄半推地&ldo;趕&rdo;走後,房間驟然安靜無聲。阿璃收起玩笑神色,默默地坐回到榻沿上,低頭看著手中的金絲白玉簪,久久地出著神。
延羲慢慢睜開雙眼,只覺得全身痠痛無力,頭腦中尚有些渾渾噩噩。四周光影昏暗,依稀可辨身旁的榻沿上趴著一個人。
他費力地轉過頭,落入眼簾的,是一張熟睡中清麗嬌妍的面孔,兩道秀氣的新月眉,微翹的睫毛隨著呼吸輕輕地顫著,眼角似乎尚有道淚痕。
暈厥前一瞬的記憶漸漸在腦中清晰起來……
那個明知道有可能被鏡陣傷得粉身碎骨、卻依舊不顧一切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而此刻面前女子眼角的淚痕,又是為了誰?
延羲動了動手指,忍著手臂上傷口的劇痛,緩緩抬起了手,一寸一寸地移到那淚痕旁,溫柔地輕拭過,口中低聲喚道:&ldo;阿璃。&rdo;
阿璃猛地睜開眼睛,怔了一瞬,撐起頭來,&ldo;延羲,你醒了?你醒了!&rdo;
延羲抿了下唇角,費力地想挪動手臂,卻使不出力氣,只能輕合上眼,凝氣調息。
他的內力深厚,沒有什麼靈丹妙藥能比得過自行療傷。
阿璃見狀,也不再說話,靜靜坐起身來,才意識到手裡還握著那支金絲白玉簪,便順手插到了髮髻裡。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延羲徐徐睜開眼,試著動了下手臂、慢慢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阿璃知道他療傷的速度極快,倒不驚訝。她伸手扶著延羲,在他身後放了個靠墊,一面說著:&ldo;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現在我們在你的侯府,想吃什麼都有。你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夜,身體還很虛弱,不用急著療傷。&rdo;
或許是失血重傷的原因,延羲俊美的面容中有種不尋常的柔和。
他緩緩握住了阿璃的手,唇角逸出道笑,眼底卻泛著矛盾而迷茫的神色。
阿璃想抽開手,卻被他捉得緊緊的。她擔心拽痛延羲的臂傷,不敢使勁掙脫,只得任他握著,一時心慌意亂,突然想起上次在暗夷,延羲轉醒之際也曾這樣拉著自己,便故作輕快地打趣道:&ldo;你抓著我的手做什麼?又把我當作了你阿媽?&rdo;
話出了口,又自覺不妥,訕訕地望了眼延羲,&ldo;我,我不是說……我不是那個意思。&rdo;說了半天,竟不知自己在解釋什麼,阿璃窘得恨不得遁地而逃。
延羲倚著靠墊,噙著絲笑,好整以暇地看著阿璃,卻什麼也不說。
阿璃想到延羲的母親,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扶風侯,心情又瞬時沉重起來。
&ldo;延羲,你父親……侯爺他,死在了東郊密室。&rdo;
她緩緩地將延羲昏厥後的事情一一說了遍,扶風侯如何中了蒙卞的蠱毒,又如何因為延羲的那一掌傷了心脈、而死於蠱蟲噬心。蒙卞給延均世子解毒時,又趁機下了另一種蠱,讓他無法要挾阿璃,也無法逼迫青遙。既然青遙不再有危險,女媧石就留在了東郊密室……
她的手指緊了緊,回握著延羲的手,眼中流露出關切和擔憂的神色,&ldo;蒙卞出手下蠱時,並沒有料到會傷及性命。你父兄皆是神族後裔,蒙卞見你的血一直有抑制蠱毒之效,擔心普通蠱毒傷不了他們,所以用了極厲害的青冥蠱。可沒料到,侯爺和世子的神力竟然遠在你之下,加上侯爺當時傷了心脈,就……&rdo;
延羲打斷了她,淡淡地說:&ldo;你可知,為何我身上的神力勝過父兄?那是因為我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