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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收回目光，清了清喉嚨，說：&ldo;我只是在想，這些接受了神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能一生平安。&rdo;

作為陳國的屬國，暗夷每年必須向陳國進獻數百萬石的糧食、茶葉和藥材。除此之外，每隔幾年，陳國還會要求暗夷貢送一定數量的奴隸，其中大部分是少女和幼童。

&ldo;那你小時候有沒有收過大巫師的賜福？&rdo;延羲唇邊帶著戲謔的笑意，&ldo;如此便能知道接受了神佑的孩子，是不是能一生平安。&rdo;

阿璃沒有像延羲預料的那樣惱羞成怒，而是十分平靜地說：&ldo;小時候，我領過一次神佑，還是你外公恪砮大巫師親自賜的福。&rdo;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坡下，神情幽遠，&ldo;只可惜，那一年我就被送去了陳國。&rdo;

&ldo;看來，&rdo;她抬頭朝延羲笑了笑，&ldo;神佑也不一定有用。&rdo;

阿璃的笑容中，有種不同於平日的柔軟。

十二年前的今日，她牽著弟弟，在阿媽和阿爸的鼓勵下，怯生生地走到恪砮大巫師面前。大巫師的笑容慈祥，溫暖而寬厚的手掌輕輕撫過自己的額頭，一旁的弟弟卻因此嚇得哭了起來。

延羲看著阿璃，眼中泛出複雜的神色。

十二年前的今日，他曾牽著青遙，站在同一處的山坡之上，望著坡下手執香草節杖的外公。那時，他滿心地羨慕著坡下的孩子們，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到巫師面前接受賜福，而自己，不但是個私生子，還是人人所痛恨的陳國人的私生子，只能一輩子躲在陰暗的角落裡。

☆、血濃於水 （三）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秋坡上燃起了明旺的篝火，未婚的年輕男女們圍著火堆載歌載舞起來。

阿璃挑了個略為偏僻的地方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熱鬧。延羲剛坐下不久，就被幾個楓木寨的姑娘拉出去跳舞。旁邊熱心的族人送來自家釀的米酒，阿璃接過來，微笑著致謝。

喝著酒，阿璃用目光搜尋出人群中延羲的身影。此刻的他，褪去了嘲諷和陰戾的神情，跟著大家圍著篝火、身姿瀟灑地踏著步子，唱著暗夷族流傳了千百年的歌謠，跟阿璃之前所熟知的延羲公子判若兩人。

幾個小夥子上前拍了拍延羲的肩膀，又朝阿璃的方向指了指，似乎在打聽著什麼。延羲隔著火光看了阿璃一眼，笑著回答了幾句。

過了會兒，他走到阿璃面前，伸出手，&ldo;跟我跳舞去。&rdo;

阿璃晃了晃手中的竹酒盞，抬頭問道：&ldo;剛才是不是有人打聽我？&rdo;

延羲輕笑了下，緩緩收回手，坐到阿璃身旁，&ldo;是，他們想邀你跳舞。&rdo;

&ldo;那你跟他們說什麼了？&rdo;

&ldo;我說，我妹妹已經訂親了。&rdo;

阿璃差點跳起來，&ldo;什麼？我哪兒有訂親？&rdo;

延羲側過頭，盯著阿璃，&ldo;你就這麼想跟他們跳舞？&rdo;

阿璃臉上一熱，&ldo;不是！&rdo;否則她也不會專門坐到僻靜之處。只不過，長這麼大第一次來坡會，自然也不介意體會一番被男子邀舞的感覺。

延羲嘴角泛笑，瞟了眼阿璃髮髻中的簪子，&ldo;你跟他，難道不算訂下了終身之約？&rdo;

阿璃瞪著延羲，語氣清冷地說：&ldo;你當然巴不得我與他有過約定，好讓我為了跟他在一起，答應你的提議，幫你去偷女媧石。&rdo;

延羲依舊笑著，&ldo;你倒不傻。&rdo;

&ldo;別做夢了！&rdo;阿璃指了指篝火，&ldo;我勸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