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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氏心中那壘砌的高牆忽然頃刻崩塌,多年來積累的痛苦,終於如都湧了出來。她泣不成聲,這一生,只恨丈夫將女兒推進了火坑。
晚歌搖搖頭安慰道:“這就是命,怨不得。女兒命中有此劫,逃也逃不掉。”
福禍本相依,就算是劫,也因緣而起。
不知為何,她腦子裡忽然迴響起景青山的話來。她有些失魂,聲音也變得低沉:“福禍本相依,就算是劫,也因緣而起。”
餘氏忽然止住哭,有些愣愣地看著她道:“晚歌,你實話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喜歡上了秦文聲了?”
晚歌心口一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沉默,餘氏難以置通道:“你……你糊塗啊!你們中間如今隔著兩條人命,就算你們可以不顧恩怨,可秦家人呢?你不願意逃走,就是因為他嗎?”
晚歌又豈能不明白這些,所以兩年,她從來也不會對秦文聲表露過任何心緒。心間冒出的那曖昧不清的嫩芽,早就被自己掐斷了。
她搖搖頭道:“媽媽,這些我都明白。我與他,此生有緣無分,我看得很清楚,也很明白。我對他的感情,我也說不清楚。也許心動過,但都被現實壓了下去。對他,我很理智,我也明白,他非良人。只是媽媽,我此生都無良人了。”
☆、第十九章 又誤心期到下弦
十七歲以前,她的良人是江與儒,那個自小與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人。那時候的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有個他把自己放在手心裡呵護,她便以為這就是一生。
然而,十七歲那年的秋雨裡,夢碎了一地。原來今生與他,只是夢一場。奈何情深緣淺,也只能任由幸福戛然而止。
她依然記得,他在那個雨夜蹣跚離去,留個她一個絕望落寞的背影。
餘氏拉著她手道:“不會的,只要還有時間,就一定還有希望。這個亂世梟雄輩出,各地還有軍閥割據,將來誰主沉浮還不一定。今日他秦家位高權重,明日誰又能說得準呢?聽媽媽的話,放下這裡的一切,離開吧!”
晚歌搖搖頭道:“媽媽,你呢?你打算如何?”晚歌感覺到餘氏還藏著話,恐怕若是她走了,餘氏會用自己一命,結束這兩個家族的恩怨。
餘氏目光閃躲道:“慕家都散了,我已垂暮,他們又能拿我如何。我聽說,江北那邊勢力越發盛了,恐怕很快就要打到雲州了!”餘氏沒有告訴晚歌,其實她從兩年前開始,她的身體就已經開始衰竭了。
只因心繫女兒,這油盡燈枯的身體才拖到如今。若是晚歌能離去,她便了無牽掛,隨時便是要隨老太太去了。
晚歌站起身道:“媽媽,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走的!除非,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不然,就不要再提了。先不說我能不能離開秦家的勢力範圍,就算我可以,我也不能。”
晚歌太清楚秦家人,當年為了防止她們逃走,暗中早就派人盯著。後來她嫁到秦家後,雖然監視已經鬆懈了,可也沒解除。
他們的目光一直都對準了晚歌最關心的兩個人,如今老太太去了,便只剩餘氏了。所以餘氏能悄然讓她逃走,可自己絕對要暴露在秦家人的眼皮下才行。
晚歌哽咽道:“我知道您是因為我才苦撐著,可您想過嗎,您也是支撐我活下去的理由!”餘氏頹然,眼淚落土無影無蹤。
晚歌蹲下扶起她柔聲道:“您剛才不是說,只要還有時間,就一定有希望嗎?您不是還說,江北很快就要打過來了嗎?我們就等,等著撥雲見日那的一天!”
餘氏沒法告訴女兒,她時間不多了,怕是等不到與她一起看到撥雲見日的那一天。
可即使如此,她也只能對著晚歌點點頭:“好!我們等,等那一天。晚歌,答應媽媽,為自己而活。媽媽永遠都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