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嫡庶長幼(第1/2 頁)
從那次昏迷之後,皇帝的脾性大變,對太子一改往日的和顏悅色,反倒橫眉冷眼,十分刻薄。 臘月十二的中午,皇后預備了精緻的膳食、帶著君婠到皇帝寢殿侍奉他用膳。 皇帝對皇后也仍是淡淡的。 席上,皇后終於忍不住為太子進言: “陛下吃著這道羊肉,可好合您的口味麼?” 皇帝持箸,點了點頭:“尚可。” 陶皇后悽婉了神色,頗有些哀傷:“這是咱們大殿下前陣子在圍場圍獵到的一隻幼羊,因看它的肉香嫩,所以特來獻給陛下的。太子現下正在東宮養病,不知何時叫他來給陛下請罪受罰呢?” 皇帝一聽此言,夾著那塊羊肉的筷子也放了下來,神容冷淡:“孤暫時不想去見這個胳膊肘朝外拐的逆子!” 一想起那日自己被酒燒的夜不能寐,他平日委以重任的大兒子卻將宮裡太醫盡數請去給自己仇人的老師看病、鞍前馬後的殷勤著,皇帝就氣不打一處來。 太子這是狠狠打了他的臉啊。 這個年,皇后和君婠過得都算不得安生。 因為直到除夕夜那晚,皇帝都沒再見過太子一面。 既不禁足、也不責罰,但他就是當作好似沒有這個人一般、對他不理不睬。皇后本想為自己的兒子多說兩句好話、也教人編了一套說辭教給太子,來日皇帝問起此事,他在皇帝面前好有個交代。 但是沒用,皇帝壓根就不給他見面的機會。 哪怕是皇后無意間提起,皇帝也會瞬間冷下臉色,嚇得皇后立馬就住了嘴。君婠身在深宮後院、又是閨閣之女,更不好插手朝政之事。 除此之外,皇帝還特命人將早就閒置了的東宮收拾了出來,說是南江王偶爾留在宮內替皇帝處理政事晚了、趕不上回府休息,就讓他留在宮內過宿。 東宮那是什麼樣的地方啊! 即便太子成年之後搬居宮外府邸、可那裡是即便閒置幾十年也不可隨意給人居住的地方。 再說了,若大皇宮怎麼就沒有給南江王住的宮殿了?偏偏讓他住到東宮去! 皇帝此舉,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后某日晨起時頹然撫了撫自己的長髮,發現自己竟又多了一縷白髮,不禁心下黯淡。 可想到今日是除夕,是宮裡的大日子,她還是強撐起了身子,細細妝扮起來。 宮裡的正經主子其實算不上多,也就是帝后、太子、南江王和帝姬。 這裡所說的正經,指的是在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們眼中得罪不起的主子們。 帝姬雖是女子,可實際上比那些庶妃所處的皇子們更讓人得罪不起,因她有一個貴為皇后的母親和兩個嫡出的兄長。 太子原是有太子妃的,娶的也是本朝清流世家的嫡長女,但為有一樁隱事——成婚十餘載,太子妃還未給太子生育子嗣,招致流言蜚語無數。太子妃本也是心氣極高的女兒家,受不得旁人非議的眼光,這幾年漸漸的就索性稱病不出了,為人低調的有時皇后和君婠都會忘記她這個兒媳和嫂嫂。 皇后呢,雖對晏珽宗刻薄狠毒,但對太子妃楊氏這個兒媳婦還是寬和溫厚的,或許是想到自己膝下也生育了一個註定子嗣艱難的女兒,所以皇后從未以“無所出”為理由話裡話外的擠兌她,也沒給太子塞過什麼妖嬈嫵媚的妾室去鬧楊氏的眼睛,反而時常勸她放寬心。 更重要的是,皇后心知肚明太子沒有子嗣的原因大抵是出在他自己身上。那肥碩寬厚如大熊般的身軀,走兩步都喘得厲害…… 然而今年的除夕宴,這幾個正經主子的情緒都不算太高。 皇帝為了太子之事至今生氣憤懣,皇后和君婠也為他憂心,晏珽宗為了陶霖知一直被泡在大醋罈子裡悶著,至於太子——用腦子想想也知道他多惴惴不安。 酒過三巡,皇帝就以處理北方雪災之事為由離席,順道帶走了南江王同他一道商議賑災之事,卻連半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太子。 如此情形,都叫底下的皇室宗親們看在眼中,心裡也有了計較。 皇后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太子一眼,暗自咬牙。 * “混賬,他們是想來做孤的主嗎!敢用天地祖宗來壓孤!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天子!” 書房裡,皇帝就著方才在席上的酒意,狠狠將一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