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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貴為天下之主怎會明白這些小事,隨口一句:“就你好心。”
沈嘉玥沒有答話,自顧自走到案前抄寫經文,皇上見她一手簪花小楷,心下疑惑,“好些日子見你一直在抄寫經文,這是做甚?又為何不是若水小楷?”
沈嘉玥想起前幾日趙箐箐來妱悅殿見她一手若水小楷抄寫經文,忙不迭說不吉利,非鬧著讓她換書法,磨了好些功夫才答應她換掉,又將從前寫的詩文,只要是若水小楷全扔入火盆焚燒掉,妱悅殿再不見若水小楷,她也不再寫若水小楷。思襯間已然回話:“不吉利。”又添上一句:“年後祖母八十歲生忌,我多抄一些經文送去略表心意。”
皇上頓時明白了必然是上回書信的事,又看了看桌上一大摞經文,頓時不滿了,“已經抄了這麼多,夠了吧?我們出去走走。”不由分說,拉沈嘉玥出去,沈嘉玥不願出去,扭捏著欲掙脫她的手,皇上的力氣大,沈嘉玥也掙脫不了,索性隨他去。
兩人匆匆出去,結果連個傘都沒帶,外頭的雪越下越大,還沒出承乾宮兩人的頭已然雪白,寒灃和錦織撐傘跑來,寒灃見皇上心情不錯,笑怪:“哎呦,主子哎,您怎的不帶傘便出來了,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可要責怪奴才了。”
錦織也大著膽子,一邊為沈嘉玥系斗篷一邊附和道:“娘娘,這大冬天都出來,頭髮都白了,趕緊回去擦擦吧。”
這兩人也不惱,相視一笑,頗有白頭偕老之感,皇上取過寒灃手中的傘,拉著沈嘉玥往外走,沈嘉玥卻不願再挪步,她有她的想法,若是被太后知曉免不了一場告誡,掙脫了皇上的手,無聲行禮,搭著錦織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妱悅殿而去,而皇上也沒有去追她,徑直出了承乾宮往壽康宮而去,他知道他們之間有很多的阻隔……如千山萬水。
沈嘉玥見皇上沒有跟來,難免有些失望,略略失望後也不再去想他,坐在案前抄了整整一天的經文,直到外頭的天黑下來,才擱筆,匆匆用了膳食,又挑燈抄寫經文。
不知過了多久錦織進來,身後還跟著如花,她紅著眼,走的緩慢,見沈嘉玥抬眼瞧她,迅速低頭,沈嘉玥輕嘆一聲,她到底不明白我的苦心,又低頭繼續抄寫。
錦織躊躇不前,輕喚一聲:“娘娘,娘娘,如花她…有話跟您說。”
沈嘉玥眼都未抬,問道:“你知道了?你怎麼看?”
“當然是好事啊,哪個宮女不想早點出宮,”錦織一下子敞開話匣子,“如花捨不得娘娘也是情理中事,娘娘沒怪她。娘娘為她考慮如花自然是感激的。”
沈嘉玥雙眉微蹙,“你想通了?”
如花咬了咬牙,跪下來說:“奴婢確實想通了,娘娘為奴婢考慮,奴婢自然是感激娘娘的。白天聽娘娘說了那通話,奴婢也想了許久。”
“快起來,”沈嘉玥彎腰扶起她,“你能想明白就好,我也捨不得你,但思來想去還是要為你找尋個好人家,才對得住這些年的相伴,”見她神情閃爍,“我可不願你像念湘姑姑一般終生不嫁陪我身邊。”
如花聽後話,心中一動,真的明白她主子是為她好,而不是不喜歡她了。連帝后都要尊稱一聲姑姑的念湘終生未嫁,看似尊貴,但也很可憐,老來無靠,晚景淒涼。皇清城所有宮人遇上念湘都會行禮,宛如主子,但沒有人願意像她一樣,表面風光,私下悽苦。如花只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沈嘉玥又囑咐道:“換守夜的宮女進來罷,我再寫一會子便歇了,你們也去睡罷。”
今晚並不是她兩守夜,也不推諉,應了一聲下去,過了片刻,一個小宮女抱著被子入內,沈嘉玥讓她收拾好,再候著。
皇上悄悄入內,連著幾夜都看見案前挑燈抄寫經文的沈嘉玥,不免心疼她,雙眉微蹙,揮退身後的小宮女,後頭環住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