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都是庸醫(第1/3 頁)
天色暗藍,沒有一點雲,月色清亮而溫柔。
秋水弋躺在床上,闔著眼,卻全無睡意。
微風吹起窗外的柳條沙沙作響,此起彼伏的蟲鳴鑽進窗縫。
聲聲入耳,都如凌亂的琴絃,攪的人心煩意亂。
秋水弋穿過微弱燭火的走廊,輕輕推開了雲梁的房門。
月光漏入窗戶,在床沿落了一層銀白霜華。雲梁躺在床上,呼吸均勻平緩,柔軟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片陰影,眉眼顯得溫柔平和。
空氣中瀰漫著藥味,隨著靠近,還夾雜著絲絲血腥氣。
秋水弋不由腳步慌亂,直到近在咫尺的見他安好,才放下心來。
雲梁的被子蓋的嚴嚴實實,胳膊腿都老實的包裹在裡面,秋水弋手放在被子上,卻沒什麼能幫他做的。
於是藉著月光,把被子的褶皺撫好,又抬手摸上了他的臉。
他的臉摸著暖呼呼的,鼻下噴薄出的呼吸也是溫熱的。
秋水弋對醫術沒什麼研究,他覺得一個人的身體不冷,就不會死了。
他趴在床邊,手裡虛握著雲梁的手腕,感覺到脈搏的跳動,心裡漸漸安寧下來。
不知不覺,有了些睡意,秋水弋枕著腦袋閉了眼。
雲梁的警覺性不高,加之又受了重傷,秋水弋並不擔心他會突然醒來。只要他第二日醒來,偷偷離開就可以了。
睡夢中,感覺掌心裡一陣酥麻。
秋水弋立刻醒了,周圍的溫度似乎不大對,雲梁似乎在發熱,掌心相貼的地方洇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雲梁雙眼緊閉,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很不舒服。突然額心一點冰涼,溫潤的手尖貼在他的額頭,絲滑的布料在臉上拂過,短暫帶來一絲涼意。
他伸手抓住了秋水弋的手,秋水弋明顯一驚,情急之下掙動了起來,意識到是雲梁後,他才不動了。
“你怎麼醒了,是不是難受?”
雲梁剛一開口,聲音帶著沙啞,沒發出音節,反而低低咳了兩聲。
秋水弋被他咳的有些心慌,生怕他又要吐血,也顧不得三更半夜,“我去給你叫大夫。”
“我就是大夫…”
“可你現在病了。”
“我沒事”,雲梁把喉間上湧的腥甜生生嚥了回去,聲音帶著低啞,“倒是你,怎麼不回房間好好休息?”
“睡不著”,秋水弋脫口而出後,語氣低了幾分,“…窗外有一窩蛐蛐在打架。”
雲梁輕輕笑了一聲,朦朧的月色下,他的眸子格外清亮,微微上揚的嘴唇顯得格外柔軟。
他的體溫很高,呼吸間交織著熱氣,充斥在兩個人之間。
秋水弋覺得也被影響了,渾身都在隱隱發熱,一開口就覺得聲音在發抖,“你…覺得怎麼樣,哪裡疼?”
雲梁搖搖頭,“不疼”,他難耐的扯了扯領口,吐出一口熱氣,“這個大夫的藥下的重了,補氣的藥材用的也多,我有些燥熱。”
夜深人靜,秋水弋壓著聲音罵道:“這個庸醫,等明天我去掀了他的鋪子”。
他手起刀落的時候都是冷靜自持,很少這麼暴躁,雲梁暗暗笑著,“我沒事的,他想來也是求好心切。”
他指尖撥弄著秋水弋的袖子,爽滑的布料摸在手心裡十分舒服。
袖口處繡著一片銀線錦蓮,雲梁摸得出來十分精緻。“你鮮少穿的這樣好看,這蓮花繡的真好”。
藉著如水的月光,他打量著秋水弋,不知道從何時起,他的頭髮不再一絲不苟的全部束上去,還簪著枚玉簪,雖然樣式簡單,看起來卻清透溫潤顏色正好,衣服也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黑衣,月藍色的薄衫,看起來溫柔很多。
雲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