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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斯年雖然不喜歡辛深河，好歹還是信他，使勁兒顫了一下才睜開了眼睛。

既然那東西過去了，也就能好好趕路了。老頭兒喊一聲&rdo;走嘍&ldo;就又走在前面了，其他人著急忙慌地跟上，一時間也沒多少人說話。

蔣斯年悶頭走著路，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開口的時候聲音仍然打著顫兒，&ldo;那，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do;

從來都是沒見過的東西更嚇人一點，如果親眼看見了，即使它長得再脫離現實那也還能接受，怕的就是在黑暗裡懵懵懂懂地被自己想像裡的東西嚇著了。

辛深河看見它和齊劉海姑娘的互動了，覺得它也不是那麼可怕了，別人可不這麼想。但辛深河也不知道怎麼和蔣斯年解釋這東西，它在他心裡也是個抽象的東西。

這次齊劉海姑娘倒是沒藏著掖著，發出了一個音節，辛深河聽上去像是黑夜的夜字，想這個名字倒是適合那個被老人叫做小無常的東西，專在這種黑夜出來嚇人。

蔣斯年像是沒聽懂，一頭霧水地&ldo;啊&rdo;了一聲，音調上揚導致聲音也調了音量鍵一樣大了很多，&ldo;什麼？&rdo;

辛深河都覺得蔣斯年追根究底得過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方式終歸不會讓人太高興，倒是齊劉海姑娘難得溫和地重複了一遍，&ldo;鵺，也叫白鵺，《山海經》裡的東西。&rdo;

蔣斯年一下就不說話了，《山海經》這書對於他來說有點玄幻，他知道這本書但是沒看過，大體只知道九尾狐之類的不少奇奇怪怪的妖怪都是從這書裡流傳出來的，不過他也只知道四大神獸、貔貅、贔屓之類等等玄幻小說裡常常提到的那些，齊劉海說的這東西他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齊劉海像是也知道他的狀況，眼珠子朝左上方點的位置轉了轉，慢慢地回憶出《山海經》的原文，一字一句地背了出來，&ldo;&l;單長山有鳥，如雉，文首，白翼，黃足，名曰白鵺，食之已嗌痛。&r;說的是一種鳥，猿頭狸身，長著老虎的四肢和蛇的尾巴，可以判斷一個人的善惡。&rdo;

本來在前面沒說話的老頭兒也在這時候接上了齊劉海姑娘的話，&ldo;這可不是麼，小無常精怪著哩，諸惡莫作，諸善奉行，它也就不會來招惹你了。&rdo;

蔣斯年本來聽得還很認真，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卻嗤笑出聲，打斷齊劉海，&ldo;舒菀，我看你真是讀書讀傻了。就它還判斷人的善惡？&rdo;

說這句話的時候蔣斯年特意拿眼睛睨了一眼站他身後的辛深河。辛深河倒是看見了，不過不太想和他計較，自從他姐姐，蔣斯年的媽辛詩璐來過這一次失蹤以後，蔣斯年就沒怎麼給過他好臉色。他倒是也知道裡面也有自己的錯，不太好和個小孩子計較。

不過這會兒他心思也不在這兒，倒是注意到了蔣斯年喊那個齊劉海的姑娘&ldo;舒菀&rdo;。倒是個好名字，他想。

舒菀被蔣斯年駁了一句，就又沒了給他解說的興致，閉嘴不再說話了，摸了一把小胖墩兒的頭拉住他的手繼續不聲不響地跟上老頭兒了。舒菀搶先了一步，蔣斯年自然就落後了一步不得不和辛深河並行，卻是不瞧他。

辛深河笑了笑沒說什麼，一邊看著四周一邊善解人意地往後退了退，剛才還算融洽的氣氛就微妙地尷尬了起來。就在尷尬的氣氛越發要擴大的時候，老頭兒終於停下來轉過頭，帶著些喜意開了口，&ldo;大傢伙兒，再走兩步可就到了，都跟緊別走丟了。&rdo;

小孩兒還是有著天生的敏感，看了看老頭兒又看了看舒菀，像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像只小老鼠似地躥到老頭兒身邊抱住了他的腿。舒菀沒在意，見老頭兒站住自己也就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