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尤晴霧笑吟吟道:「想吃冰糖葫蘆有什麼難?悅客居難道沒有麼?」說著,便喊了小二過來。
趙霂知哪裡在意什麼冰糖葫蘆?她腦中盤旋著方才所見的一幕,桌案下的手,捏緊了帕子。
大半個時辰前,她無意間一望,恰見一輛青蓋安車停駐在對面鼎玉樓下,一道頎長清謖的背影邁步下車。乍一打眼望去,竟覺同太子殿下有幾分相似。
於是目光留駐,看他很快轉過身來,那額頭與眉骨鼻峰的俊逸輪廓,分明正是太子。
趙霂知心中一喜,開始盤算如何下樓同太子相逢。倘若直接見禮攀談,失了新意;不如裝作不知,自然而然來一出偶遇……
她正謀劃著名,倏然瞪圓了眼——太子竟從車上,親手打橫抱下一個女子。
長安城盡人皆知,太子殿下高漠寡情,不近女色。而趙霂知這段時日在宮中小住,從昭慶殿得知的訊息,確證了太子身邊並沒有女人。
那日皇后引薦,太子待她的態度,亦冷淡得連一個眼神都吝嗇。
可她竟目睹,平素凜寒不可接近的太子,攬著那女子的腰,前行了幾步才鬆開。即便鬆了手,依然親密並行。
幾步之後,那女子更是主動挨近。狐裘大氅掩住了二人動作,趙霂知卻彷彿已用目光灼透那厚厚外袍,看清那女子恬不知恥去牽太子的手,抑或更甚。
趙霂知期待著太子推開那女子,甚至發怒重罰,然而太子卻默許了那女子的大膽。
她緊盯著那道銀狐裘籠身、薄紗帷帽遮面的身影,恨恨地咬著後牙,直到二人走入鼎玉樓內。僅幾步的功夫,她心底斥了不知多少句「狐媚」。
同桌姑娘們的談笑,都似蒙了一層鼓皮,一句也再聽不進。恨不能徑直衝到鼎玉樓裡,扒了那女子帷帽,看清這狐媚子的真容。
可趙霂知不敢,亦不能。
此後的大半個時辰,她如坐針氈,話題到了她身上,才偶爾敷衍一二。心思都飄到了窗外,時不時望一眼,等著太子與那女子出來。心裡懷著一分僥倖。
許是自己看錯;又或者那女子很快惹了太子厭棄,出來時已遭冷待;再或者,至少那女子摘下了帷帽,讓自己能一睹其面目。
然而大半個時辰後,趙霂知只能眼睜睜瞧著,太子依然同那女子並行而出,再度親手將人抱上了安車。而那帷帽,也好好地戴在她的頭上。
趙霂知又是怒,又是慌,一副嬌俏秀麗的桃花面,生生漲得通紅。
偏偏桌上聊到了通議大夫之女許菁安同上輕車都尉之子即將定親一事,閨閣小姐們帶著幾分羞澀賀喜,許菁安更羞赧地低下頭去。
趙家已顯頹勢,趙霂知素日來往的好友,門第並不高,父兄官職都與趙霂知的父親相差不大,在四五品上下。
而趙霂知在其中,家族猶算顯赫,堂姑母又是中宮皇后,自然被這小圈子捧著。
尤晴霧許是想要奉承她,語帶歆羨地笑道:「要說親事,誰能比得過霂知?聽聞霂知這段時日在宮中小住,她的終身大事,想必皇后娘娘會親自安排,旁人如何能得這般福氣?」
又是宮中小住,又是皇后娘娘親自安排,眾人都懂了言下之意,紛紛旁敲側擊,打聽皇后是否有意將她許配給哪位皇子。心裡大致有數,約摸是趙家有意讓她與二皇子裴篤聯姻。
趙霂知分明正心神大亂,面對眾人投來的或是好奇、或是羨慕、摻真摻假的目光,卻引人遐思地微垂了頭,那面上因惱與慌而生的紅暈恰到好處。
只聽她粉面含羞,輕聲細語:「女兒家怎可將這樣的事掛在嘴邊?我只聽家中與姑母的安排,不敢亂猜。只是幾日前,姑母安排我與太子見了一面……」
她聲音漸漸低下去,不肯再說更多。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