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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一掌擊在胸口，餘傷未愈，下午又一場惡戰，讓他有些內息不穩，然而習武之人向來是新傷壓舊傷，只要精心調養，便不會有大礙。

溫泉山莊有大小湯池幾十口，分別有著不同的功效，泡了一個時辰，龍雲騰恢復了些許精神，披衣走出湯池。

衛先生為他披上大氅：&ldo;蘇餘恨已經醒來，哭鬧得厲害，是否要安排大夫為他診治？&rdo;

&ldo;嗯。&rdo;龍雲騰應了一聲。

不知何時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夜雨，衛先生吩咐一個侍衛去請大夫，轉身撐傘為龍雲騰引路，輕聲道：&ldo;主上可有想過，若蘇餘恨一直瘋癲下去，該如何處置？&rdo;

龍雲騰淡淡道：&ldo;他是無憂的朋友。&rdo;

&ldo;可他畢竟也是殺害老城主的兇手，&rdo;衛先生道，&ldo;此事若傳出去，怕是會影響主上的聲譽。&rdo;

&ldo;我何曾在意過什麼聲譽？&rdo;龍雲騰低笑了一聲，&ldo;他若神志清醒，殺父之仇則不共戴天，可他如今狀若孩童，殺與不殺，都沒了意義。&rdo;

衛先生：&ldo;主上的意思是，若有朝一日他恢復神智，主上依然會殺他報仇？&rdo;

&ldo;不錯。&rdo;龍雲騰從他手裡拿過雨傘，撐在了二人頭頂。

衛先生手指空空，雙手搓了一下，忍不住輕笑起來，他身量羸弱，用力抬高手臂，方能將紙傘打在龍雲騰的頭頂，而龍雲騰身長九尺，輕輕鬆鬆便可將自己罩在傘下。

兩人走到一個僻靜的院落，遠遠就聽到蘇餘恨尖細的哭聲，衛先生哭笑不得地說：&ldo;誰能想到惡貫滿盈的大魔頭竟會變成六歲幼童，方才還抱著我又哭又叫。&rdo;

龍雲騰笑了笑：&ldo;天意弄人。&rdo;

他推門進去，腳步忽地一滯，入目的是一片光潔的裸背，橫七豎八布滿了積年的舊痕，卻白，白得亮眼，白得彷彿是白玉雕成，此時正抱著頭在大床上痛苦地翻騰，腰身細而柔韌，臀圓腿長，彷彿一尾白魚，嘩地從水面躍出來，白光一閃，滾進大紅色的錦被中。

龍雲騰的眸子不由得深沉下來。

衛先生聲音冷下來：&ldo;他衣服呢？&rdo;

一個守衛單膝跪地：&ldo;他好像極為痛苦，自己把衣服全撕碎了……&rdo;

龍雲騰抬眼掃過，在床下看到細碎的布料，淡淡道：&ldo;你們都出去。&rdo;

衛先生微訝，怔了片刻，又輕笑起來：&ldo;是。&rdo;說著，和守衛一起退了出去，還無聲地關上了房門。

龍雲騰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床上這個痛苦掙扎的男人，心跳彷彿變快了一些，他俯身，抓住蘇餘恨的髮髻，強迫他抬起頭來。

蘇餘恨滿臉是淚，淚眼婆娑地看向他，房中燭火飄搖，照亮他清澈見底的雙眸，好像看到至親一般，哇地一聲大哭起來，&ldo;哥哥……我疼……疼……好疼……&rdo;

龍雲騰鬼使神差，抬手拭去他臉上的淚水：&ldo;哪裡疼？&rdo;

&ldo;頭疼……&rdo;蘇餘恨扁了扁嘴，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ldo;凰兒頭好疼啊……哥哥……凰兒想回家……&rdo;

龍雲騰心頭一動：&ldo;你家在哪裡？&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