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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同事問我頭上的傷口哪兒蹭去的。我說我從二樓的陽臺摔下來弄得。竟然沒有人信我。
日子流水一般地過,我沒回陳圭的簡訊,陳圭也沒再發過來,他絕不是那種上趕著不討好的人。
再過幾天範毅與李春久小姐喜結良緣。李春久倒是還約我吃過幾次飯,飯桌上絕口不提陳圭,這對我倒是件好事,這樣的氣氛,我會自然很多。
工作三年,大學同學三三兩兩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朋友圈裡曬婚紗照的都是接二連三。最甚的在吃畢業飯的時候就已經帶球跑了。
偏生我們寢室的四個,任他外界風雨飄搖情侶燕好,我自單身自逍遙。寢室聚會永遠是光禿禿的四隻,見面永遠只能訕笑,打麻將牌不多不少正好。付錢的時候除法平均四份aa制,從來沒有說哪個室友帶了男朋友來請客這一說。
單身是病,會傳染。
不會談戀愛的人何其痛苦。
範毅肯定不屬於不會談戀愛的,他跟李春久那點事兒暫且略過不提,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種的瓜,不到瓜熟蒂落摘自己家裡到那一刻,誰不知道會被哪個傢伙啃了。
摘瓜的時機也要穩準,窄的早了,瓜不甜,白忙活;晚了吧,瓜爛了,白忙活。難,十分難 。
可是誰知道呢,破鍋自有破鍋蓋,醜鬼自有醜女愛,只要情深意似海,麻子也能放光彩。管他範毅之前種過幾個瓜,又丟了幾個,反正能進他家門的,就李春久一個。
婚禮前幾天,我特意提前查了下日曆,範毅結婚那天四月二十八日戊戌年戊午月,星期一 宜嫁娶,開光。
良辰吉日,佳人成雙,從此牽手雙雙進入圍城,美得很。
圍城裡面說婚姻這座城,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李春久約我吃飯的時候我就說,妹子,你跟了範毅,進了他范家門,就不要想著出不出來的事兒了,從此咱們就是兩路人了,你 在裡面好好過啊,我有時間來看你。
李春久噗哧一聲笑開,怎麼你說得像是跟監獄似地。
我安慰她,沒關係,受不了就離婚。
她還沒結婚,我已經再跟她商量離婚的事兒了,不過她也不嫌我晦氣,說小桃,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我在裡面等你。
我拒絕,你等不到我的,除非我也進了范家門。
她笑得更歡,你還挺歡脫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真沒看出來。
然後她好像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她表情變了變,又沒說。說不出的話,我向來覺得還是不要逼人家,要不然你聽到的,極有可能就是假話了。
星期六的時候,我軟磨硬泡跟部門主管請了一天假,說實話,幹我們這行,請一天假都是受罪請不請得下來另當別論,最重要的是,請假回來的工作量重到能活活把你累死。
為了請這個假,我星期天沒休息在公司加了一天班,這也沒什麼用,倉管和跟單不在,很多活沒法分配,我只能把手頭上的新品單子整理一下,剩下的事情都要等到星期二回來再說了。
參加一場婚禮真是麻煩極了。想必準備婚禮的更是不勝心煩,不過心連心甜如蜜,裡面要是甜的,外面的苦實在不算苦。
鄙人時年25,範毅大婚。小時候家裡窮我立誓要幹成好幾件大事兒。(其中第一件是清華北大任選其一就讀,這件反正已經無法挽回了。第二件第三件羞於啟齒,反正也已經沒戲了。)沒想到日子渾渾噩噩過到現在,我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沒解決,不僅沒解決,還遙遙無期。
自己的終身大事遙遙無期不說,還得給李春久和範毅包個大紅包,祝他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範毅和李春久婚禮現場來的朋友我大多都不認識,有一個倒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