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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下午我有一件公事約會要去赴。&rdo;

&ldo;要是有好的葡萄酒，大蒜味就不會明顯。&rdo;

她大笑，&ldo;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推鎖員，&rdo;她說：&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賴，&rdo;我說：&ldo;賴唐諾。&rdo;

&ldo;我姓葛。&rdo;她說：&ldo;葛達芬。&rdo;

&ldo;太太還是小姐?&rdo;

&ldo;現在開始是小姐。事實上是太太。我先生出走了。&rdo;她自諷地說：&ldo;我那親愛的丈夫對另外一個女人發生了興趣，把我拋棄，連一點點……&rdo;她突然停下，過了一下連下去說：&ldo;關懷也沒留下來。&rdo;

她忽而開朗起來：&ldo;一天到晚向別人解釋自己的婚姻情況，總不是件愉快的事。所以我乾脆用我未婚時的名字算了。&rdo;

&ldo;反而安心了?&rdo;

&ldo;反而安心了。&rdo;

在牛排屋前她退後半步。她說：&ldo;唐諾，這是個很貴的地方呀。&rdo;

&ldo;不便宜是真的。&rdo;我承認道：&ldo;這裡供應的食物，當然也不是小攤上可以比較的。&rdo;

&ldo;我是說……有問題嗎?你付得起嗎?……這種地方即使是各付各的，我也付不起的喔。&rdo;

我哈哈大笑以再給她保證。我說：&ldo;什麼人說過各付各的呢?餐單的右邊一行你別去看它。你只看餐單的左邊，告訴他們你要什麼，就可以了。&rdo;

&ldo;唐諾，你倒挺樂觀的……這樣一頓飯吃下來，不是要吃到三點鐘，你沒有工作的嗎?&rdo;

&ldo;我替我自己工作，&rdo;我說：&ldo;我這個僱主又對自己這種僱員十分寵愛，既然我的僱員有機會請一位你這樣漂亮的女士吃一頓飯，我是僱主又怎麼能不放一天假呢?反正這也是鼓勵士氣的一種方法。&rdo;

她笑著說：&ldo;我在四點鐘可有一個約會。四點之前我是有空的。乘這時間吃飯，對我言來再好也沒有了。&rdo;

&ldo;那好極了。&rdo;我說。

領臺的侍者一本正經把我們帶到一個卡座。我點了雞尾酒和開胃菜，兩塊特厚菲力牛排，五分熟;湯，烤整隻的大洋芋，洋花菜，洋蔥圈，法國大蒜麵包，我給自己要了黑啤酒，替她要了一小瓶紅酒。

雞尾酒上得極快，但是調得恰到好處。達芬一點也不隱諱她對開胃菜的衷心滿意。我們喝蔬菜湯，又用了點青菜色拉;這時牛排上來了。烤得恰到好處，熱乎乎的，稍稍冒氣。牛排刀重重的但是十分銳利，每切入牛排一刀，淡紅色汁液自牛排中透出，在瓷盤上形成小小一個血池。

我拿起一片大蒜麵包，在盤子裡吸著濃厚的牛排汁來吃。達芬跟進不誤。

我喝我的黑啤酒，達芬喝我替她叫的紅酒……那是一家法國特殊釀房的出品，我相信她會喜歡的。

漸漸的，她的雙頰恢復了粉紅色。

她把盤子中每一屑食物都刮進了嘴裡，用了兩塊大蒜麵包，把紅酒也喝了，滿意地向椅子背上一靠。

&ldo;嘿。&rdo;她說：&ldo;吃得真過癮。&rdo;

我說：&ldo;你去蒙拿鐸大廈和我是同一目的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