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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過火了。就連那副非常好看的、真正茹文①生產的雪青色手套也說明了同樣的目的,單從這一點來看也足以說明問題了:他不是把手套戴在手上,而是隻拿在手裡,擺擺派頭。彼得·彼特羅維奇衣服的顏色是明快的淺色,這種顏色多半適合年輕人穿著。他穿一件漂亮的淺咖啡色夏季西裝上衣,一條輕而薄的淺色長褲,一件同樣料子的坎肩和一件剛買來的、做工精細的襯衣,配一條帶玫瑰色條紋的、輕柔的上等細麻紗領帶,而最妙的是:這一切對彼得·彼特羅維奇甚至還挺合適。他容光煥發,甚至還有點兒好看,本來看上去就不像滿四十五歲的樣子。烏黑的絡腮鬍子像兩個肉餅,遮住他的雙頰,很討人喜歡,密密地彙集在颳得發亮的下巴兩邊,顯得十分漂亮。他的頭髮雖已稍有幾莖銀絲,卻梳得光光滑滑,還請理髮師給捲過,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就連他的頭髮也並不顯得好笑,雖說捲過的頭髮通常總是會讓人覺得可笑,因為這必然會使人的臉上出現去舉行婚禮的德國人的神情。如果說這張相當漂亮而莊嚴的臉上當真有某種讓人感到不快或使人反感的地方,那麼這完全是由於別的原因。拉斯科利尼科夫毫不客氣、仔仔細細地把盧任先生打量了一番,惡毒地笑了笑,又倒到枕頭上,仍然去望天花板。
①茹文系比利時的一個城市。
但是盧任先生竭力剋制著,好像決定暫時不理會這些古怪行為。
“發現您處於這樣的狀況,我感到非常、非常難過,”他想努力打破沉默,又開口說。“如果我知道您身體欠佳,我早就來了。不過,您要知道,事情太多!……加上還要在參政院裡辦理一件我的律師業務方面的事情。至於您可以猜得到的那些急於要辦的事,我就不提了。我隨時都在等待著您的,也就是說,等待令堂和令妹到來……”
拉斯科利尼科夫稍動了動,想說什麼;他的臉上露出激動不安的神情。彼得·彼特羅維奇停頓下來,等著,但是因為什麼也沒聽到,於是又接著說下去:
“……隨時等待著。給她們找了一處房子,先讓她們暫時住著……”
“在哪兒?”拉斯科利尼科夫虛弱無力地問。
“離這兒不太遠,巴卡列耶夫的房子……”
“這是在沃茲涅先斯基街,”拉祖米欣插嘴說,“那房子有兩層,是家小旅館;商人尤申開的;我去過。”
“是的,是家小旅館……”
“那地方極其可怕、非常討厭:又髒又臭,而且可疑;經常出事;鬼知道那兒住著些什麼人!……為了一件丟臉的事,我去過那兒。不過,房租便宜。”
“我當然沒能瞭解這麼多情況,因為我也是剛來到這裡,”彼得·彼特羅維奇很愛面子地反駁說,“不過,是兩間非常、非常乾淨的房間,因為這只是住很短的一段時間……我已經找到了一套正式的,也就是我們未來的住房,”他轉過臉來,對拉斯科利尼科夫說,“目前正在裝修;暫時我自己也是在這樣的房間裡擠一擠,離這兒只有幾步路,是利佩韋赫澤爾太太的房子,住在我的一位年輕朋友安德烈·謝苗內奇·列別賈特尼科夫的房間裡;就是他指點我,叫我去找巴卡列耶夫的房子……”
“列別賈特尼科夫的?”拉斯科利尼科夫彷彿想起什麼,慢慢地說。
“是的,安德烈·謝苗內奇·列別賈特尼科夫,在部裡任職。您認識他?”
“是的……不……”拉斯科利尼科夫回答。
“請原諒,因為您這樣問,我才覺得您認識他。我曾經是他的監護人……是個很可愛的年輕人……對新思想很感興趣……我很喜歡會見青年人:從他們那裡可以知道,什麼是新事物。”彼得·彼特羅維奇滿懷希望地掃視了一下在座的人。
“這是指哪一方面呢?”拉祖米欣問。
“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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