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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軼撐著手臂坐起來,氣息極穩,聲音一點也聽不出身上還壓著一個人來:「死了嗎?」
代雪淵:「稟告殿下,還沒有,不過快了。」
許康軼是十幾歲的時候自己就能獨自在野外探索走私線路的人,風餐露宿的水平最高,他披衣而起,元捷和代雪淵兩個人直接把他帶到了馬廄邊上,馬廄高大,不過柵欄不嚴,花折看到靠著門的一匹白馬周身血紅,躺在地上嘶嘶慘叫,被掏出來的腸子鋪在雪地上在寒夜裡冒著熱氣,一看就是不能活了。
花折仔細看:「身上不少血窟窿,應該是大貓乾的,會不會是黃昏時候那個雪豹?」
「河套裡狼多熊多,再叫下去會把狼和熊招來,」許康軼拔劍出鞘,踏步過去,一揮劍就結束了戰馬的痛苦。
代雪淵開始挽袖子,此時的風已經吹得他大氅飄起來了:「我得快點把馬腸子馬屍體扔遠了,要不血腥味容易招來野物。」
許康軼抬頭看看天,他的視力當時只能看到天上的毛月亮,又聞了聞空氣中的潮濕冷味道:「要下大雪,現在血腥味已經夠重了,馬屍體別扔了,萬一雪太大了把我們困在這裡沒有東西吃了還可以吃它。」
元捷也在看天氣,他覺得還好,搓著手取暖樂觀道:「殿下,我看烏雲不夠厚,可能雪下不大。」
許康軼已經蹲下來了,他知道馬是有靈性的動物,看不得同伴在眼前被肢解,他手勁大,招呼元捷:「還是有備無患好一些,過來和我一起把它拖遠點。」
之後一人扯著一條馬腿把死馬拖到馬廄外邊十來米遠的地方去了,也不嫌髒手,寶劍變成了割肉刀,順著肌肉紋理和骨骼方向開始皰丁解馬。
代雪淵不好意思看許康軼幹活,伸手道:「王爺,讓我來。」
花折和許康軼在野外呆過,知道許康軼在荒原上的本事,他四周張望了一下,打算去屋裡看看熬的藥怎麼樣了,順路化點雪水燒開了拾掇一下許康軼。
許康軼手上動作沒停,他看花折轉身,猜到他可能要進屋,伸手背抹掉額頭上濺到的血點子:「銘卓,野外對你太過危險,你無論做什麼全不能一個人行動,就算是一個人從裡屋到柴房拿東西也不行,代雪淵,你跟著他。」
第317章 誰是高人?
次日清晨, 許康軼是被嗆進肺裡的涼氣凍醒的,他被嗆得咳嗽了幾聲,以為是火堆滅了, 揉著眼睛在屋裡看看, 身下的土炕還是熱的,棉被上壓著狐裘大衣,火堆添了柴,燒得正旺,可口鼻接觸到的空氣依舊冷的嚇人。
見他睜眼,花折的長臂就環了上來, 端著一碗熱湯餵他:「凍壞了吧,喝口湯墊墊胃。」
「為什麼這麼冷?」說話間棚上嘩嘩的往下落灰。
花折看著他把湯小口喝下去, 嚴肅道:「康軼, 昨晚下了幾米深的暴雪,房門已經推不開了。」
花折往頭上指:「元捷和代雪淵怕大雪壓塌了屋頂,去房上把雪掀到一邊去了, 氣溫驟降,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等到許康軼抱著肩膀站在屋頂上, 看四處晶體剔透一片, 原來清晰可見的河道、樹木、山林全不見了蹤影, 東南西北全是一樣的, 看似是美妙的冰雪人間,實則暗藏殺機。
花折站在他身邊,看許康軼面無表情, 他也憂心忡忡,許康軼眼疾未愈,困在大雪裡不利於養病;凌安之重傷未愈, 在崑崙山養傷,他一般隔半個月要去看一次的;關鍵是安西春季的大雪極為恐怖——雪不化的時候誰也找不到路出不去,等到雪化了的時候草場變沼澤,他們連人帶馬全可能陷在裡頭。
許康軼緩緩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銘卓,你看,我們像不像是漫步在天上雲端?」
「…」花折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