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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父也聰慧得很呢。」良畫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但言語間並無高興之意。
聽到這裡後,世安再也忍不住了,紅著眼圈道:「我這就去把牧家那對狗父子綁來給你處置!」
良畫緩緩抬頭看著她,眼中儘是溫柔神色:「姑娘啊,何必為了這樣微不足道的我……而去弄髒你的手呢?」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世安堅定地說。
白笙終於吐完了喉中的淤血,聽見她這話,立刻又惡聲重複道:「哈,他會為你而死的。記得我剛才說的嗎——你所在意的,終將都是一場……」
她話還沒說完,就再次「哇」的一聲,被行遠的佛珠打得只吐血,說不出囫圇話來了。
行遠直接無視了白笙那猶如被負心漢給拋棄了的幽怨目光,面朝良畫問道:「但恐怕即便把牧家父子抓來,也解不開你和牧家之間的羈絆吧?」
良畫微微一笑,頷首道:「不錯。而且這座宅子也困住了我,我最多能在這半城活動,無法再回到妖界去。而且——」
「牧家做的惡事都轉給我來消化、承受了。如今已過去多年,現在的我已經如那將要燃盡的油燈一般,即將熄滅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世安總覺得隨著他的訴說,他的身影好似也模糊了些許。她甚至都能看到他身後的牆壁是什麼模樣了,有些令人心悸。
然而他的神色卻異常平靜,淨是面對死亡的解脫與坦然。
怪不得自認識他以來,他言語間就時常露出一種隨性瀟灑的感覺。原來不是真的隨性瀟灑,而是別無選擇、不得已而為之。
怪不得上次分別時,他曾神色無奈地說「我更離不開這裡」。原來他不是不想離開,而是無法離開。
他應該是真的被小和尚折去了一臂,只不過大約又用了什麼妖術或者法術,給自己做出了個新的臂膀來作以掩飾而已。
只是他們明白得太晚,還沒來得及找到解決的辦法……
良畫就快要油盡燈枯了。
怒極的世安轉向再度虛弱爬起的白笙,眼中冒著怒火:「說!你又做了什麼卑鄙的事情,逼著良畫不得不捨身救你那條賤命?」
白笙扶著牆,用衣袖拭去嘴角血漬,故意道:「你求我啊,你要是求我的話,我就告訴你。」
行遠立刻再次取下佛珠,寒著一張俊臉,作勢要扔向她。
白笙已經連番吃了那串佛珠的苦頭,又見他神色極為認真,立刻往後縮了縮身體,老實答道:「我只是讓那牧老頭設法保我一命而已,誰知道他竟然不惜拿出牧家的最後一張底牌來?誰又知道這小子居然恰好跟你們有關係?」
說到良畫,她忽然指著他,咯咯笑了起來:「與其操心我,你們還不如操心操心他吧。他呀,好像真的快死了呢。」
她又輕聲說:「世安啊世安,他會是你此生第一個因你而死的『朋友』嗎?」
這話說得叫人心驚肉跳。
世安顧不得收拾她,猛地轉頭看著良畫。只見他的身形變得越來越透明瞭,似乎真要如那霧氣一般消散在空中。
她大驚之下直接跳過桌子走向他,有些手足無措的伸手拉他衣袖,想留住他:「良畫……你,你這是怎麼了?」
然而她的手徑直穿過了他的衣袖,什麼也沒捉到。她不死心的給他注入妖力,但那些妖力卻穿過了他已經半霧化了的身體,然後自發地回到她身上去。
良畫含笑看著她震驚又悲傷的臉龐,擺擺手製止她一再為自己輸入妖力的徒勞行為。
他溫聲道:「那牧老頭許諾說我若能救了白笙,便放我自由。如今,我終於自由啦。比起不得不死守著這樣一座渾濁、惡臭的白牧城不得解脫,我倒更願意早點死去……姑娘你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