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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宴禮用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眸無辜的望著關越,眼尾的淚痣更是增添了幾分可憐,他故作驚恐,眼神好像即將被獵豹捕食的小鹿
「可不可以…」關越望著眼神迷離的賀宴禮,再一次提出了剛才的要求,「不和葉歡訂婚。」
賀宴禮滿目桃色,眼尾一抬依舊魅惑,他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輕笑出聲:「…關越,你是三歲小孩嗎?不和她訂婚,難道和你訂?你在說什麼傻話關越…你現在還沒法接手關家吧,別再天真了,我們的關係永遠不可能會有敞開的那一天,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除非你想我被人整死…你瞭解我的關越」
永遠不可能會有敞開的那一天。
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賀宴禮宛若給關越宣判死刑的法官,一字一句如同槍子,顆顆直擊他的心臟,那顆為賀宴禮跳動的心臟,痛苦頓時席捲全身。
「你一開始和我在一起,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我是關家獨子,是關家繼承人對嗎?你需要我的幫助讓你在賀家站穩位置…」關越終於鼓足勇氣問出了這句話,儘管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賀宴禮環住關越的脖子,親暱的咬著他的耳尖,不斷在他耳邊蠱惑著:「為什麼非要一個答案,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不是嗎?除此之外那些根本不重要,對不對關越,你喜歡和我在一起…」
京城商界關、賀、葉三家中,關家獨大,但葉家是賀家的支持者,兩家相互扶持足以與關家相抗衡。而賀宴禮卻因為與關越的關係,讓他在關家與賀家生意之間遊走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這個平衡點可不能被打破。
葉家支援他賀宴禮是因為他和葉歡訂婚,而關家的部分生意會優先給他則是因為關越,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他可以失去關越,但他不能失去葉歡,或者說絕對不能失去葉歡背後的葉家!
如果非要兩者捨棄一,那被舍掉的,毫無疑問將會是關越。
關越閉上眼睛,他很清楚,也不想再自欺自人,不正面回答問題,其實就是問題的答案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在自欺欺人,明知道賀宴禮的目的,他還是一頭扎進去。現在賀宴禮終於要娶別人了,他也該清醒了,這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也該有個句號了。只是他能清醒嗎?能從這段感情裡抽身嗎?能捨得賀宴禮嗎?
多少年了關越也數不清了,從認識到現在,他一直像個隱形人跟在賀宴禮身後,注視著賀宴禮的一舉一動,像最卑劣的尾隨者最難以啟齒的偷窺者,比陰溝裡的老鼠也好不到哪兒去…
房間異常安靜,關越再次睜開眼,眼裡的火光頓時消散黯淡無光,他靜靜看著賀宴禮那張過於美麗的臉,琥珀色的瞳孔倒真的有些像受到驚嚇的小鹿,他忍不住出大拇指輕輕在賀宴禮眼尾的那顆淚痣摩挲,隨後他收回手,腿也鬆開了身下的人。
賀宴禮依舊是躺在床上的姿勢,視線卻停在下床的關越身上,他起身拿起外套穿上也不管自己襯衣上的酒漬,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重新走到賀宴禮身前,面色已然平靜,只是沾著紅酒的襯衣看著有些狼狽。
關越在賀宴禮的視線下將脖子上的項鍊扯下,項鍊上面有一枚戒指,是當初賀宴禮送給他的。關越拉過賀宴禮的的手攤開,將戒指放入他手中,盯著賀宴禮的雙眸,聲音發緊道:「…這是最後一次了,那塊地我會想辦法給你,賀宴禮,我們分手了…」
關越頭也不回的走了,房間內又重回安靜,安靜的而有些可怕,賀宴禮甚至可以聽到自己耳朵的嗡鳴。他看著滿地的狼藉,「啪嗒」一聲,將房內的燈關掉了,他享受此刻的孤寂,即使這無邊的黑暗要將他吞滅…
但黑夜裡的人自會有在黑暗中前行的法子…
而且黑暗中,不會有人發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