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錦囊(第1/2 頁)
雖只有幾日的瞭解,但常之暵明白她是個心性堅韌的,並不似面上表現出的那般柔弱。
她決定的事情極可能沒有轉圜的餘地。
但常之暵還是爭取道:“若玉姑娘信得過在下,可交給在下去辦,定當盡心竭力。”
玉卿卿聞言微微低下了頭,面上笑意淺淺,很是恬淡。
“常大當家願意幫我看顧兩奴,已是對我極大的幫助了。”
“其餘的皆為私事,就不好勞煩常大當家了。”
聲音細軟,可言辭卻沒有絲毫的含糊動搖。
常之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心裡卻湧起無力感。
似是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到最後他也只是道:“那就再好生將養些日子,免得路上吃不消。”
他的本意是拖上一拖,倘若這期間她改變了主意呢?
可讓常之暵沒有想到的是,七八日後,玉卿卿便痊癒無虞了。
當晚玉卿卿下了山,來到了她居住了十數年的莊子上。
在院中站了好一會兒,她去了王婆子的房中。
來之前她已經問詢過王婆子,所以她很輕鬆的便找到了墊在床榻地磚下的一個匣子。
裡面是這些年王婆子與京中往來的信箋,以及一筆足夠她能非常好的生活個載的銀錢。
常之暵舉著一個火把走進來,問她道:“確定要點嗎?”
玉卿卿收好匣子,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點。”
莊子不大又處在村落的邊緣,所以並無足以能及時發現火情的四鄰。
玉卿卿站在高坡上,神情靜謐的看著越燒越兇的大火。
常之暵又在周邊檢視了一下,確定這火蔓延不到其他地方,這才放心。
回來正看到玉卿卿望著莊子的方向發怔。
四野昏暗,而此時的莊子就像一支巨大的火把。
可再大的火把,火光也是有限的。
玉卿卿就站在火光的最邊緣,微弱的亮光照映著她明滅不定的神情,以及那雙漆亮的眼瞳。
“在想什麼?”常之暵看著她,輕聲問道。
正屋的房梁燒斷了,寂靜夜裡轟隆一聲響,緊接著房子整個塌陷。
玉卿卿看著,眼底隱約帶著些笑意,聞言音調輕緩著說道:“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常之暵不知是什麼事情。
但端看她從小就被家中送來此處,以及王婆子母子那險惡的嘴臉,可以想象這些年她的日子有多麼的難捱。
叮叮咣咣的鑼鼓聲在村子裡響起來。
有村民發現火光,趕來救火了。
常之暵提醒道:“咱們該走了。”說著看她依舊盯著火光,他又道:“既是不堪,那就讓它隨著這大火一併消失吧。”
玉卿卿聞言笑了起來,她偏頭看著常之暵,笑聲兒道:“我怎麼捨得讓它消失?”
說著轉身,攀著馬鞍利落的一個翻身,穩穩坐在馬背上,她道:“有朝一日,我會與所有人分享這段往事的!”
常之暵不明白。
都說了是不堪,那必是不好的事情。
又何必自揭傷疤,被人議論?
還不等問就看她捏著馬鞭用力一甩,馬兒吃痛,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常之暵忙也上馬,追上她道:“誰教你的騎馬?”
按說她從小被人拘著,應不會騎馬才對。
可她竟會騎,且騎的非常好。
玉卿卿道:“我的一個故知。”
提起故知她似是開心,音調都高揚著,柔軟的尾音吹散在夜色裡。
送離玉卿卿的路上,常之暵仍在想著挽留她的辦法,卻被一一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