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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試探他們的態度,如果是放我,他們就會住手,等待那個即將出現的時刻;如果是賣給大組織什麼的,他們可能就不會住手,先搶到手再說
綁匪果然停止了動作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面孔,但我能夠感覺得到他們臉上的喜氣希望的火一下子撥旺了,光芒升騰起來,籠罩著我的心
船重新啟動
大約10點鐘時,前方出現一片燈火我的心猛烈跳蕩起來船向那燈火駛去,漸漸看清那燈光是從一幢二層小樓裡發出來的,照亮了近處的岸可以看見小樓上下左右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手上的傢伙比我身邊的綁匪不知要先進多少我的心向下墜去:完了,肯定是把我賣給這個大組織了,操他孃的
眼看船就要靠岸,綁匪向我索要身上那幾樣東西我的氣不打一處來,掄起拳頭就想揍他們綁匪抬起槍口對準了我,雙方對峙著
就在這時,岸上有人叫起來我看見一個穿戴整齊的菲律賓中年男子向我招手,示意我趕緊上岸他的裝束像公務員,這讓我又看到了一線生機
湖面上的對峙被他攪散了
船已經靠岸,在我離船登岸之際,一個綁匪搶到我身邊伸手要皮帶,那時刻,我只想儘快擺脫糾纏,便抽出皮帶扔給他;另一個綁匪看中的是t恤衫,就在我跳向陸地時從背後一把櫓走了我的褲腰小,沒有皮帶也能勉強穿住褲子我就這樣裸露上身,穿著沒了皮帶的褲子,赤腳走上岸
我看見一個50多歲的&ot;外國人&ot;從小樓裡出來,在那位菲律賓中年男子的陪同下迎面向我走來這個&ot;外國人&ot;戴著眼鏡,臉很自,絡腮鬍子,面容和氣他向我伸出手,問了一句話,旁邊的菲律賓中年男子用生硬的中文翻譯過來:你是張忠義嗎?
我聽到&ot;張忠義&ot;三個字,便機械地點點頭
我事後才知道,前來迎接我的這位&ot;外國人&ot;是利比亞駐菲律賓大使薩利姆&iddot;阿達姆&ot;五角大樓&ot;綁匪組織只信任利比亞駐菲律賓的大使館人員,阿達姆大使為了我的獲釋進行了積極的斡旋
隨後,兩個武裝人員的頭目也過來跟我握了握手阿達姆大使便把我帶上了一輛吉普車
車在崎嶇的小路上巔簸,車燈照出了兩旁夾道肅立的武裝人員的身影這些武裝人員是菲律賓摩洛解放陣線的人,&ot;五角大樓&ot;綁架組織就是從該陣線分裂出來的該陣線在導致我的獲釋過程中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我不清楚
坐在車裡,我的腦子暈乎乎的,好像不能想事了劫後餘生,驚悸未去,我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完全脫身了
11點多鐘,這位&ot;外國人&ot;把我帶到了一座軍營裡,等候多時的記者們按動起快門,在鎂光燈的閃爍中,我這才強烈的感到:自己終於自由了!!!
永遠的心痛
身陷魔窟69天,受到各種各樣的折磨,我的身體沒有垮,雖然體重減輕了將近10公斤;巨大的心理壓力也沒有摧毀我的神經,面對記者的詢問我仍能侃侃而談,思路清晰而不失敏捷
整整69天,我沒有為自己的處境流過一滴淚
我沒想到,在結束了噩夢般的囚禁生活回到陽光下自由呼吸時,我的精神卻幾近崩潰了;我也沒想到,在綁匪手中沒掉過一滴淚,卻在該歡樂的時候大淚滂論
還是從頭說起吧獲釋那天,在軍方的嚴密保護下,我住進了吉島市的一家旅館在當地一位華裔女翻譯的幫助下,菲軍方向我詢問了綁匪的一些情況,並拿來許多人的照片,讓我指認
我沒有很好配合我說不清楚當時內心的複雜感受,對這些被貧窮逼上邪路的綁匪,除了痛恨、鄙視外,心底似乎還若有若無地混雜了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