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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癮。」霍德爾的左手下意識縮了縮，最後放棄似的乾脆撐著下巴看著西爾維亞。

「你抽多少年了？」西爾維亞壓低聲音問道。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唐克斯小姐。」霍德爾笑著說道。

「還說有什麼情分呢。」西爾維亞把其中一碗紅豆圓子往自己面前一拉，「這麼不坦誠。問一問怎麼了嘛？害怕你完美的人設崩塌嗎？」

「你怎麼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用詞？」霍德爾笑了起來，「你這麼厲害，要不猜猜看？」

「你抽菸肯定也瞞著家裡人了吧？」西爾維亞猜測道，她又看了看那塊燻黑的地方，「至少四五年吧？」

「如果從第一次偷用我爸的大菸鬥來算，應該是十二年。」霍德爾笑著說道。他已經吃完了他碗裡的圓子，並要了一碗新的。

「小時候也很調皮嘛，沃夫林先生。」西爾維亞也把碗裡的紅豆圓子吃完了，「你怎麼這麼喜歡吃紅豆圓子？」

「你不是說這道菜表示的是相思嗎？很神奇的是，吃了這個真的會想到家人。」霍德爾說著，並沒有抬起頭，微長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神情，只能看出他不斷往嘴裡送圓子的動作。

「你也想家啊？」西爾維亞雙手撐著腦袋看著他。

「你剛剛是不是想謝謝我幫你來著？」霍德爾擦了擦嘴，他居然已經解決了第二碗。

「是啊。」西爾維亞點點頭，「真的幫了我大忙。如果我成功了我肯定好好報答你！」

「那到不必。」霍德爾失笑道，「你給我唱一遍《送別》吧，要中文的。」

西爾維亞愣了愣，沒有多說什麼，找到《送別》的調子輕輕哼唱了起來。廚房的迴音效果在這個時候好像突然變得很好一樣，又或許是因為這裡太安靜了，西爾維亞第一次體會到歌聲餘音繞樑的感覺。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霍德爾的思緒好像被回到了好幾年前，回到了他記憶深處的一個角落裡。這是他聽不懂的歌詞，但卻句句戳心灌髓。

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誒，唱到這裡了，我們要不要喝點酒啊？」西爾維亞戛然而止的歌聲讓霍德爾收回了神遊的思緒重新注視她。

「為什麼？」霍德爾問道。

西爾維亞要來了兩瓶果汁，一句一句地給霍德爾解釋歌詞的意思。霍德爾面不改色地喝了半瓶，把目光又移開了。寫得真好，對嗎？他隱隱聽到西爾維亞問著，輕輕點了點頭。

西爾維亞站了起來，在廚房一邊踱步一邊唱著歌。皮鞋踏在地上發出的聲響為她打著節拍，壁爐跳動的火焰點亮了她的眸子。西爾維亞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唱著，但情緒慢慢地低落了起來。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西爾維亞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內心深處的靈魂又被重新喚起一樣，這種感覺又熟悉又悲切。另一個時空的家人朋友，他們還好嗎？那個世界裡，我是憑空消失了嗎？或許我還在！或許我是靈魂分裂了？西爾維亞不知道，她想念遠在大洋另一邊的土地了。她的鼻子有點酸酸的，歌聲也顫抖了起來。當她看到眼眶泛紅的霍德爾時，竟然沒忍住讓眼淚流了下來。

兩個年輕的孩子各懷心事，他們對視的那一刻好像感受到了奇妙的共鳴，兩個靈魂彷彿因為同一首歌而聯絡在了一起。

「你哭什麼？」霍德爾看著西爾維亞擦掉她那令人尷尬的淚痕。

「我淚點太低了，而且我看到別人……」西爾維亞不知道這首歌對霍德爾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意義，話題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你快說點什麼讓我出戲！」

「你唱得太難聽了。」霍德爾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