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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傳出聲響,趙知硯在翻騰衣櫃,大概是找明天要穿的衣服。不用想我也知道,待會進去又得是滿眼狼藉,我不想進屋,於是喝完那杯水後我繼續窩在沙發裡,後來也不知怎麼,竟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直到後半夜我才猛地驚醒,客廳裡漆黑一片。我支起身來看錶,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都記不清這是我睡不好的第幾個夜晚了,我習以為常地揉著眼擰亮壁燈,靜靜坐在沙發上。 昏黃的燈光顫巍巍的,不遠處的茶几上放著楊燦塞給我的那塊蛋糕,磨砂玻璃紙朦朧得像霧一樣,刻著六角雪花的銀圈扎住了封口。
我抱膝望了它一會兒,觸景生情這詞很科學,我又記起昨晚陳煬說的那些話。 不過他說得不全對,我並不是因為名字才注意到初雪的,最開始吸引我的其實是它的包裝,簡潔素雅,淺淺淡淡,就像他向我告白時的天氣。
還有封口處的那隻軟銀圈,我還記得那時我說的話—— 「它好像一枚戒指啊。」
他聽了輕輕一笑,從我手心裡將那銀圈拾起來,捏在手裡打量一番。我正笑著追問他「是不是很像」,他一言不發地牽起了我左手,將它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漂亮,風也乾淨。以至於那場景真的有些難忘,直到現在我都還記著。 後來一晃到了我們分開的那年,十年時間過去,很多東西早都分不清楚了,因此收拾行李時我也沒帶走多少,除了我自己的衣服用品,好像也就只有那枚銀圈。
不過它現在在哪兒呢?我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最開始那段時間還是有點印象的,似乎是放在了挎包的夾層,不過我的包經常換來換去,後來工作也開始忙了,哪能一直有精力留意這麼件小東西,慢慢地也就記不清塞到哪裡去了。
是那麼一瞬的念頭,我望向牆角的衣帽架。 那上邊掛著前陣子被趙知硯壓皺的那隻軟皮包,其實那天也是我時隔很久第一次背它,因為換季了,找衣服時順便從箱底把它翻了出來。
我記起那是我曾經很喜歡背的一個包,突如其來一陣預感,我慢慢走了過去。 踮腳從衣帽架上摘下它,我低著頭一層層翻,不過裡面東西太雜了,耳機、鑰匙、濕巾……索性我直接把內層拉鏈全拉開,然後捏著包底往地板上倒。
「嘩啦」一陣響,東西全都灑在地上。 零零碎碎間,一圈銀亮在我眼前晃過,我倏地一僵,定在原地。
連我自己都沒想過竟真能就這樣一下子找到,如此難以置信的巧合,就像一場有預謀的邂逅。 我坐在地板上,望著它滾了一圈又滾一圈,終於它漸漸慢下來了,停在離我不到一條手臂的地方。
我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撿,可它實在消失了太久,重新再見都已經有些陌生。 我發覺我的手在輕輕地顫,卻不知道那是失而復得的激動還是重蹈覆轍的恐懼,終究我還是停了手,在昏晦的燈光裡遠望它安靜的銀色,任憑有些記憶不由分說地侵襲過來。
有些事實是不可否認的,在我心裡,陳煬真的很難抹去。 他出現在我最美好的年紀,給過我最美好的愛,他美好到哪怕後來我們那麼不歡而散,我還是一廂情願地,只記得那些美好的瞬間。
如果讓我用一句話來形容他,那麼他是、路過了我一整個青春的人。
第40章 c38
我在地板上坐了一會兒, 然後將散落的東西又一一塞回去。把包重新掛在衣帽架上,我回過頭看錶,凌晨四點半, 天將亮未亮,這個時間出門上班屬實太早了, 但以我這睡眠質量,回到床上估計也不會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