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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的雅間。
情娘看到衛雲,眼中露出一絲驚詫:印象中情依仍舊是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不想已出落得如此清麗脫俗,十年不見,小丫頭竟脫胎換骨到了自己都認不出的地步。
衛雲看到情娘,也同樣覺得有吃驚:十年不見,情孃的容顏不見老卻,風華不但不減當年,甚至多了幾分當家主母的尊貴氣質——十年前周衍出事時,情娘為其奔波打點,此後周衍與情孃的感情便不一般;只是周子亞的孃親過世早,周衍只有周子亞一個嫡親骨肉,顧忌他的心思未曾續絃納妾,情娘也始終沒有去爭名分上的事情。
十年前在周府時,情娘曾待衛雲如生母;如今見面,二人卻明顯多了幾分隔閡。
情娘向衛雲福了福,上前柔聲道:“雲姑娘,多年不見了。”
衛雲心中一凜,不卑不亢的向情娘曲膝福禮。
情娘微微嘆息了一聲道:“原本有許多話想對你說,先去府上吧。”
衛雲點了點頭道:“情管家有勞了!”
情娘眸中幾點淚光一閃,向衛雲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衛雲不緊不慢地還禮,隨著情娘出了鳳凰臺。
門口仍舊停著那輛青白色的方頂馬車。
情娘揭開車簾,先向衛雲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衛雲還禮,上了馬車。
情娘隨後上了車,打下車簾,雙雙落座。
一切,恍如十年前情娘把衛雲帶出周府帶到鳳凰臺的場景。
在車廂裡沉寂了一會兒,情娘感慨道:“十年一晃,你都出落成這麼漂亮的姑娘了!”
衛雲頓了一下,低著頭附和道:“嗯,十年了,時間的確有些長。”
情娘有些尷尬,沉吟了一會問道:“情依,你恨我麼?”
衛雲心中一動,手指也跟著輕輕顫抖了一下。
情依,多麼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叫這個名字時,自己仍在蘇家府邸的深深宅門中,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父親蘇正清那時在蘇州當縣令已有十幾年,為官清廉正直,體恤下情,辦事明斷,深得民心,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會因謀逆罪而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母親王素兒出身書香門第,溫婉賢淑卻紅顏薄命,因為生自己而難產去世。
自己出生時正值暮春,聽說父親蘇正清悵然抱自己在懷中,看著柳絮飄搖,想到自此與愛妻陰陽兩隔,不禁觸景傷情,潸然淚下,遂為自己取名“情依”,化自《詩經·采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一句,以寄託對於愛妻的哀思。
自己原本還有一個哥哥,名叫蘇子榮,在自己兩歲時卻忽然離家,跟著一個瘋癲道長修習雲遊去了;父親蘇正清為此傷心不已,自此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對自己疼愛有加且悉心栽培,因為在哥哥蘇子榮離開後,自己成了父親唯一留下的骨肉。
在那個溼冷的冬日以前,自己的生活原本是很幸福的。
衛雲晃了晃神,手指絞著衣帶,心中千萬種情緒一一湧動,最終都歸於平靜,垂眸應著情孃的問題:“當年的情景,你有苦衷,我能理解,你也不用自責。”
情娘愕然抬眼看著衛雲,不曾想到情依說到當年的事情會如此平靜;原本以為她見到自己時會怨恨會發怒,如今竟一句質問也沒有,倒反弄得自己不知所措。
衛雲微微低著頭,心中原本一直想質問情孃的那個問題,在此刻真正見到她後卻怎麼也問不出來;當年為什麼騙自己去鳳凰臺?誰讓她騙自己去的鳳凰臺?許多問題憋了十年,早已在心底盤根錯節的生長,稍一牽動便疼得厲害。若問出自己不願意的答案,平白增添幾分傷心,倒不如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知道算了。
情娘見衛雲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