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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又問:“你跟你哥看他遊不動了,不幫忙嗎?”
“我不會游泳,我哥上班,只有我!”範小康喃喃自語,“我辦砸了,不能讓我哥知道。”
許天覺得範大州不太可能讓範小康一個人行動,就問他,“是你自作主張帶那個人去河邊的嗎?”
範小康搖頭:“我哥讓我帶他去的。”
“帶他去幹嗎?”
“不能說,我哥會打死我!”範小康縮起頭,好像真的很害怕。
許天還想再問,他突然抱著頭哭起來,嘴裡低低喊著:“不要打死我,不要打死我。”
許天見他情緒激動,忙安撫道:“一會兒我去食堂給你買排骨,請你吃肉好不好?”
他像是沒聽見一樣,一直重複著,‘不要打死我,不要打死我。’
許天看著他這樣子,想起剛才他彎起的眉角,突然有些恍惚,他真的是智障嗎?
甯越推門喊她出來,讓範小康自己冷靜一下。
她忍不住道:“寧隊,之前你不是說想找醫生來給範小康看一下嗎?判斷一下他的智力障礙是什麼造成的,嚴重到什麼程度。”
“已經約好了,下午帶他去市院,由精神科主任和神經內科的醫師會診。”甯越看著她,“你懷疑他在裝傻?可他身上那些傷總不是假的,再說他能從八歲裝到二十歲嗎?”
“也對,我就是覺得他好像很奇怪,好像很傻,但又什麼都記得,一直表現得很害怕範大州,但他一直在跟咱們爆料,說範大州囚禁女人,還指使他,指使江二奎。”
胡東苦笑:“這也叫爆料?明明是擠牙膏啊。他對範大州的畏懼心理已經刻到骨子裡了,要不是你兜著圈子問,他一聽到他哥的名字,就乾脆閉嘴當啞巴。”
他說完突然又想起什麼,“對了,小許,你是不是以前接觸過這種孩子,我看你應付自如,還很有耐心。”
許天確實接觸過,但她一個半路來的,怕人家考據她,只含糊道:“我以前在學校聽說過一個案子,那孩子也是智力障礙,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父母還有其他孩子,即嫌棄她是累贅,又要把她當苦力,她被父母打得遍體鱗傷,還覺得父母對她好。當時我看過案卷,知道這種孩子思維單純,而且一根筋,要察言觀色,哄著她,才能問出點皮毛,而且這種孩子認知跟常人不同,很難溝通。不過那孩子跟範小康不太一樣。”
許天看了眼審訊室裡的範小康,一時也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就是覺得範小康不太像天生的智力障礙。
河底沉骨24
甯越不覺得範小康在裝,八九歲才被收養的孩子如果不傻的話,總被打一定會往外跑,會吵鬧。
範小康身上的傷不是假的,他在十六歲之前一直是范家的隱形人,這也不是假的。
他忽略許天的疑惑,總結道:“剛才範小康提到了三名女性受害者,一個是做麥芽糖的,一個生過孩子,最後一個是米鳳嬌,然後還有一名男性受害者江二奎。”
胡東煩躁地抓抓頭髮,接著道:“看樣子江二奎沒在羅主任家借到錢,想去隔壁偷東西,結果正看到范家兄弟殺人,然後範大州說服了江二奎,讓他為了錢替他們兄弟幹活,所以江二奎跟羅主任說他找到了工作,就是不知道這個活兒是不是幫他們處理屍體,在河裡撈屍。”
甯越道:“應該是這樣!不過小廖昨天審過張猛,他說在江邊碰到了推箱子的人,可他卻沒辨認出範大州和範小康,是張猛在撒謊,還是他看到的其實是無關緊要的路人?”
許天道:“範大州好像沒去河邊,也許他見到的是範小康,而範小康像個傻子,如果他說自己看到個傻子推著大箱子,還說這傻子可能是兇手,你們肯定會覺得他是把你們當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