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似是故人來(第1/2 頁)
“你後悔嗎?” 一陣低音如耳語般飄散在夜色裡。 陳濤雖坐在扁庸對面,可目光卻在杯中酒面。 扁庸沒有回應,因為他不知道陳濤在問誰。 二人之間擺滿了上好酒菜,然而扁庸卻提不起一絲胃口。 薄如蟬翼的月光灑滿庭院,一絲朦朧遮罩在陳濤面容之上,扁庸竟有些恍惚,他對面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山間鬼魅所化。 他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面前之人根本就不是陳阿狗的遠房親戚。 更或許他就不是陳濤,亦或是說陳濤這個名字完全就是子虛烏有。 他的財力相當雄厚,即便富甲一方的黃老爺怕也是堪堪相比。 至少在扁庸的印象中,還沒有誰能夠僅僅一夜便將七寶齋的桂香酒、迎客樓的松鼠桂魚、天井坊的紅燒肉、晚晴樓的八小碗、一夢酒家的小炒三碟憑空出現在南樂村最窮一戶的餐桌上。 這些美味佳餚現在還冒著絲絲熱氣,仿若剛剛出鍋,酒香亦是撲鼻而來、醉人三分,可無論陳濤還是扁庸都沒有大快朵頤、一醉方休的打算。 二人彼此都在等待著什麼。 扁庸試圖洞察陳濤的內力,可屢次失敗。 陳濤是一個高手。 頂尖的高手。 他會施毒,而且是天下第一的奇毒。 用毒之精妙,即便身為藥王谷門人的扁庸都不禁汗顏。 不但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釋以巧手,而且需在狹小的內屋空間之中避開眾人耳目,把握用毒的劑量,僅讓胡杰一人中毒。 這份精準的手法,扁庸斷言唐門也找不出第二人。 而就是這樣一位驚世駭俗的高手,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喬妝改扮假以陳阿狗遠房親戚的身份混入此地,伺機接近陳阿狗這等無名小輩,扁庸實在不明白這個陳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陳濤並無惡意,如他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歹徒,那麼二人也不會在此對面而坐。 “你後悔嗎?” 陳濤再一次開口,這一次扁庸聽得真切,可他依舊沒有回應,因為他還是不知道陳濤在問誰。 月皎白,風微涼。 扁庸提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一絲清涼從扁庸的咽喉緩緩流淌而下,浸潤咽喉直至脾胃,隨後一陣溫暖從扁庸的心間蔓延至全身。 “你不怕我下毒?” 陳濤隨即也提了一杯,眼裡露出一絲好奇。 “不怕。” 扁庸一邊毫不在意的回應,一邊又從酒壺裡倒了一杯桂香酒。 “為什麼不怕?”陳濤不解道。 “不怕就是不怕。”扁庸回道。 “這就是藥王穀人的自信嗎?” 陳濤很欣賞扁庸的這份灑脫,好像在他的認知裡藥王穀人皆是如此。 扁庸沉默片刻,望著手裡的酒杯,微微一頓,像是陷入了某段回憶中,旋即自言自語道:“藥王谷已經沒了,早沒了,這世上哪還有什麼藥王谷啊。” 陳濤聞言,凝視著籠罩在過去陰霾中的扁庸,嘴角似笑非笑道:“藥王谷還在,只是你心裡的藥王谷沒了而已。” “對我而言沒有區別。” 扁庸言語滿是無以所謂,可眼中閃過的落寞卻逃不過陳濤的雙眼,他沒有點破。 他選擇直接說破。 “那你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陳濤說罷立刻站起,指尖擒著一抹淡紫色的粉末,閃電般抵住扁庸的咽喉,扁庸沒有抵抗,甚至沒有掙扎,而是任由陳濤將自己至置於死地。 陳濤的手指很穩,呼吸也很穩,甚至他指尖七星海棠的毒粉都沒有撒落一粒,一切都在剎那間開始,但又在剎那間結束。 陳濤猶豫了。 他又回坐下來,他的指尖還留有扁庸面板的溫熱,他本可以結束扁庸的生命,但他沒有選擇如此。 陳濤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知道以扁庸的本事絕對來得及反應,而陳濤之所以能予取予求的原因只是扁庸一心求死。 陳濤不喜歡做那種幫人解脫的大聖人。 扁庸的咽喉處上下微微顫動,可那並非是懼怕陳濤的一指封喉,那是桂香酒流過時的痕跡。 “我沒有勇氣去死。” 扁庸手裡的酒杯徐徐放下,這一刻陳濤愈發慶幸自己剛剛收回殺招。 他不喜歡成全別人。 可他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扁庸。 “躲在這個小村子裡,終究不是辦法。”陳濤說道。 扁庸嘆息一聲,透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