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空空兒(第1/2 頁)
衛州。 距離宋州十五里。 陰雲漫天,空氣充滿雨後微腥的味道。 一處舊屋,外窗微微挑起,露出一絲小心翼翼的目光。 屋外街道上不時有百姓路過,卻沒有一人發現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窺伺。 這是“妙手空空”空空兒來到這裡的第十天。 也是他師傅被綁架的第十天。 十天前。 他的師傅,上一任空空兒離奇失蹤,等空空兒發現時,眼前只有滿目狼藉,還有一張十分顯眼的白色書信,匆忙開啟信件的他最後看到的是一片空白,當他再次回神的時候眼前卻又一片漆黑,手腳都被鐵鏈束縛了起來。 十香軟筋散。 空空兒不用試就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現在的他一點氣力都沒有,內力盡失,更加令他不安的是,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謀害自己的又是何人?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禱,空空兒將這些年一知半解的佛經、道書和讖文胡亂的默唸一通,期盼哪位過路神仙能搭救一手,可惜這世上本就沒有多少閒工夫的神佛。 空空兒不知祈禱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可能是一刻鐘,可能是半個時辰,也可能是一天。 總之在他飢腸轆轆、自認舛途之時。 剎那。 一道刺眼的憑空出現。 當他回神之際,身上氣力不但全部恢復,而且束縛手腳的鐵鏈也不翼而飛,他的眼前是一居並不寬敞的舊屋。 舊桌子,舊椅子,舊茶杯。 但有一樣是新的。 一張雪白的書信。 空空兒不是傻子,吃一塹長一智,他不會再去開啟書信,更不會坐以待斃,做賊的基本功就是能跑,而且空空兒很擅長溜之大吉。 空空兒當機立斷,想到便去做,從屋內到屋外,他花了不到一息的時間,而從屋外再到屋內,他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他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這個舊屋。 他明明記得自己只是跑累了,躺在城外樹邊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卻又在這座舊屋裡,眼前還是舊桌子,舊椅子,舊茶杯,還有那張雪白的書信。 空空兒不信邪,他決定再試一次。 這一次他決定跑遠一些,他甚至都快跑到了宋州,可結果與上一次如出一轍,當他閉眼休息後,再次睜眼,他又回到了那間舊屋。 頃刻,空空兒思緒紊亂,他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情緒逐漸失控,他就像在做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不論他在哪裡,終究會重歸原點。 他開始歇斯底里的打砸舊屋內的一切。 舊桌子被他一腳踹飛,舊椅子被他一腳踹飛。 舊茶杯亦是碎落一地。 空空兒望著滿屋的狼藉,恐懼遠大於喜悅,他再一次選擇了逃跑,然而結局並沒有改變,他不可能不睡覺,空空兒甚至為此三天三夜沒有閤眼,可是空空兒畢竟還是人,只要是人就有渙散的那一刻,因此空空兒不出意外,再一次回到了這間舊屋。 屋內完好如初,舊桌子、舊椅子、舊茶杯依舊,他身上的衣物都還是原先的那件,一切就好像黃粱一夢,可是空空兒卻知道,事實絕不是那樣。 他趕忙掀開自己的褲腳,露出自己的腳踝,一塊血痂依稀可見,那是空空兒幾天前不小心被劃傷所致,可是現在,這一塊傷痕已經漸漸癒合,只有尚未剝落的血痂在上,僅憑這一點點血痂,空空兒便可斷定這幾天的遭遇絕不是噩夢,更不是鬼打牆,而是有人刻意而為之,並且空空兒已經落入了此人的魔掌,單憑自己想要逃出生天,無異於痴人說夢。 空空兒明白此人的目的是什麼,亦可以說是顯而易見,因為桌上的那封雪白的書信就放在桌子的正中。 空空兒放下自己的褲腳,緩緩走向那張舊桌子,那封雪白的書信彷彿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魔力,空空兒越看心裡就越平靜,先前那些胡思亂想霎時不見。 拿信,開信,閱讀。 紙上只有三行字。 “今晚戌時三刻。” “半衣山莊盜寶。” “帶回此屋,汝師無恙,反之必死。” 白紙很白,黑字很黑,這黑與白之間的肅殺讓空空兒心都涼了半截。 空空兒臉上滿是冷汗,他的嘴唇開始發白。 短短三行字內所暗藏的危機重重是空空兒前所未有的體驗。 空空兒趕忙挑窗觀天,現在是申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