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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卻想著:他怎麼在這裡?
哦對,他現在是那個什麼黑衣組織的成員,今晚是港黑和他們的交易時間,大概是像中也君一樣提前來觀察情況吧?
真討厭,早知道就不來了。
「啊,是柯南和毛利老師,還有蘭小姐,我只是替朋友來值一會兒班,不是專程來打工的——這位小姐,真抱歉,地板上灑了點水,有點滑,我不是故意的,您還好嗎?」安室透歪著腦袋,淺金色碎發輕輕晃動著,一雙眼睛盛著溫柔的暖橘色燈光。
他暗暗緊張地嚥了下口水,假如西九條薰因為震驚脫口而出他的名字,他必須得趕在那之前截胡。今晚是組織和橫濱的港口黑手黨交易時間,暗處不知道藏了多少組織眼線,他的名字絕對不能洩露一點風聲。
假裝腳滑故意接近西九條薰的舉動可以說毫無理智,但事情就這麼不受控地發生了。西九條薰才進門安室透便注意到了她——她的美貌在人群中總格外顯眼,過去了五年,愈發蒼白瘦弱,那份美麗卻仍是楚楚動人。只是身體看上去不好,獨自坐在長桌前,伶仃的背影彷彿隔著櫥窗也能被外面的風吹倒。
安室透悄悄將她點的冰鎮咖啡換成了熱牛奶,她端起杯子毫無察覺——這種神經大條的迷糊也同五年前一樣。他笑了下,沒有與她相認的打算,卻在看到毛利小五郎試圖同她搭訕時身體自顧自做出了反應。
等回過神來已經成了這種狀況。
不過安室透擔心的事全無必要。
因為西九條薰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沒關係,我沒事。」聲音淡淡的,好像一點也不認識面前的男人。
剛才的撞擊弄翻了桌上放著的牛奶,灑了一點在身上,其實早已幹了,西九條薰還是拿著紙巾在身上左擦擦右擦擦。
對方沒有念出那個名字,安室透好像又有點失望。是還沒認出他嗎?
「真抱歉,把您的衣服弄濕了,請務必讓我幫您清洗,或者由我支付清洗費。」這樣的說法、行為就算被組織注意到,應該也沒問題。
西九條薰還是不看他:「不用了。」丟掉紙巾,「已經沒事了。」
「那我賠您一杯新的牛奶吧?」
「不用——」
眼見終於有了插話餘地,毛利小五郎強勢地將話擠進來:「這位美人小姐,既然是我的弟子弄翻的,就應該讓他向您致歉,這樣才稱得上是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弟子。」
雖然西九條薰壓根不知道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到底是什麼,但是刻意加重的重音實在明顯,她很給面子地叫道:「哦!這位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先生啊!我知道您的名推理,這個案件和那個案件,都是您解決的嘛!」
「哇咔哈哈哈哈!沒想到美人小姐也知道在下,真是在下的榮幸。」
西九條薰笑了下,這位名偵探倒是很有意思,本以為是個猥瑣中年男,似乎是誤會了。
毛利蘭似乎終於受不了父親的蠢樣,尷尬地對西九條薰說:「對不起,家父讓您見笑了,我是毛利蘭,這位是在我家寄住的孩子,江戶川柯南。」
「我是安室透。」
「我叫西九條薰。」西九條薰不太情願地介紹了自己,抬眼看了下金髮男人——同那晚如出一轍的陌生眼神。他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心裡好像突然漲滿了嘆息。
假如長相會忘,連名字也能毫無印象嗎?這個男人,他可是偵探,最擅長記憶細節的偵探。再無關緊要的細節也能記住,真的能完全忘記她嗎?
西九條薰不相信曾經將近五年的感情會一點波瀾都不能留下,可要在心裡一陣陣的痛楚中細想這其中的道理,那種熟悉的空虛和寂寥就會又一次從身體的虛洞中躍出,像溺水般沉進一陣荒蕪的渴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