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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津有一瞬間遲疑,高濃度酒精讓腦子不太清醒,「我……是。」
楊牧:「那就是了,朋友之間幫幫忙也沒什麼的。你要學會接受擁有朋友的事實。」
到達紅綠燈分岔路口的時候,沈渡津表示自己可以一個人回去。楊牧看著面前人一副醉鬼該有的樣子,最終還是半強迫著要把沈渡津送回家。
大半夜的春塘步行街人影都不多一個,輝煌燈火盡數湮滅成一片黑暗。
不再有花香,花店主人把侍弄的花草收進了店裡。
沈渡津經過這裡時不知想到了什麼,狠狠顫抖了一下。
楊牧自然注意到沈渡津的異樣:「怎麼了?」
「沒事,酒喝多了頭髮暈,不小心絆了一下。」沈渡津嘆了口氣,弓著腰順勢蹲下:「在這兒歇一會兒好嗎?走不動了。」
楊牧說:「好,不過路口有車,可能到路肩休息比較安全。」
「半夜不會有那麼多車的。」說完沈渡津就把臉埋進了腿間,不再理會楊牧。
他其實早就支撐不住了,在離開夜幸門口的時候,在紅綠燈分叉口。一路過來就像是過五關斬六將,直到這個步行街入口。
這是他第一次遇見盛閔行的地方,也是他時隔多年再次與「齊度」相遇的地方。
對於盛閔行他不想多言,一個逼迫他做回齊度,做不回就要包養的上層建築而已。
他的痛苦之源還是齊度居多。他殘暴的父親和那些被逼迫成為訓犬師的日子都隨著齊度這個名字被一同封存,如今卻日漸有捲土重來的趨勢。
沈渡津想,他必須站在這裡,站在這個與一切導火索相遇的地方,記住這種感覺,時刻警醒他自己。
這聽起來無異於撕開傷疤後撒上一包鹽粉,雖然痛得刻骨銘心,對他來說卻是最有效的。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與那人就是在春塘步行街見的面?」
楊牧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劃破此刻的靜謐,刺得人五臟六腑都疼。
夏夜有蟬鳴,不遠處車燈時有閃現,將沈渡津帶入光明後又扔進黑暗。
「對。」沈渡津知道那人指的是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答道。
楊牧有些遲疑:「這個問題或許不適合現在問,也不該問,但……」
「你問吧。」
「剛才在夜幸裡纏著你不放的人,是他嗎?」
沈渡津短促地笑了一聲:「很明顯嗎?」
「也不算十分明顯,只是我當了這麼久的心理醫生,根據當時情況察言觀色的能力總還是強些的。」
「那就是不明顯,普通人看不出來?」沈渡津說完自己都搖搖頭。不可能有人看不出來,夜幸的同事、盛閔行的狐朋狗友,哪一個不是已經將他們捆綁在一起,預設他沈渡津就是盛閔行的小情人兒。
「你是怎麼想的?我看你今天的樣子……」
似乎也不算特別厭惡那個人,反而是像欲擒故縱。
楊牧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當然不能這麼說,沈渡津的為人他當然知道。
他還在斟酌著用詞,沈渡津說:「很麻煩,不想管了。……我很累。」
「或許我當初建議你以不變應萬變是錯的,你要不要試試別的方式?」
「算了。」沈渡津把手插進衣服口袋裡,攥緊了那部四分五裂的手機。碎片插入皮肉裡,鮮血把人澆灌得更加清醒。
他猛地站起身,一下子大腦供血不足差點又栽到地上,多虧楊牧在一旁才堪堪將他扶穩。
「回去吧。」楊牧好聲提醒:「明天要不要請個假休息一天?」
「不了。」他沒有能用來交換休息時間的籌碼。
夜真的已經很深了